漆黑的傳送門,猶如一攤濃稠如墨的黑影,在倖存者們的面前,緩緩地展開了它那差不多可以容納一個成年男子的橢圓形輪廓。
在這幫多數都為平民的倖存者裡,這幅光景充滿神秘的色彩,是隻有在酒館的大廳,聽著遠道而來的吟遊詩人吟唱的傳奇故事中,才會接觸到的奇幻事物。
同時也令人感到言語無法形容的強烈不安,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迅速地將每一個倖存者的內心淹沒。
倖存者們下意識地拼命伸長脖子,那姿態就像是一群渴望知曉真相卻又無比惶恐的鴕鳥,妄圖透過那片黑暗看清傳送門的對面究竟隱藏著什麼。
他們的耳朵也高高豎起,如同警覺的兔子,全神貫注地聆聽著,似乎只要這樣就能捕捉到從那黑暗中傳出的哪怕一絲一毫的聲音。
但無論他們如何努力,呈現在他們瞪大的雙眼裡的,始終只有那一片無盡的黑暗。
那黑暗彷彿是一個無底的深淵,無情地吞噬著一切光線,也吞噬著他們試圖探尋的勇氣。
它的模樣,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曾經在地窖中度過的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
那種被困在狹小空間裡,四周被黑暗緊緊包裹,不知道何時才能重見天日的恐懼,此刻再度湧上心頭,讓他們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而此時,墨燁那冷峻的聲音如同冰冷的警鐘,在這片寂靜且充滿恐懼的氛圍中響起,“一個小時!只有一個小時!”
簡短的話語,卻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每一個倖存者的心頭。
當他們之中,有人鼓起勇氣想要請教這名男爵大人時,卻發現站在廢墟上的領主與他的法師,早已不見了蹤影。
人群中開始泛起一陣輕微的騷動,倖存者們面面相覷,眼中滿是惶恐與迷茫。
“這傳送門後面到底是什麼地方啊?萬一比這裡還危險可怎麼辦?” 一個老者顫抖著聲音率先打破了沉默,他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可是留在這裡,我們也遲早會被魔物吃掉,或者餓死凍死。”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緊握著拳頭,眼中雖有恐懼,但也透著一絲決然。
“但我們對那個所謂的男爵領一無所知,誰能保證他不是在騙我們?” 一位衣衫襤褸的婦人,聲音裡帶著哭腔,“魔物那麼恐怖,哈德城都沒了,男爵有什麼用?”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起來,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卻始終沒有個定論。時間在這爭吵與猶豫中緩緩流逝,每過去一分鐘,空氣中的緊張感就愈發濃烈。
就在這時,一個餓的前胸貼後背的男人走了出來,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不管了,我寧願去試一試,總比在這裡餓死強!”
說罷,他緩緩朝著傳送門走去,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但眼神卻十分堅定。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看著他逐漸靠近那漆黑的傳送門。
當他的身影快要被黑暗吞噬時,他突然回過頭來,對著眾人喊道,“與其在這恐懼中煎熬,不如勇敢地邁出這一步,說不定等待我們的就是新生。”
說完,男人帶著期望的目光看向身後齊齊望著他的倖存者,可惜沒有一人有所行動。
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踏入了傳送門,瞬間消失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剩下的倖存者們見狀,不禁一愣,他們死死盯著那扇傳送門,希冀著離開的男人回來,但讓他們失望的是,十分鐘過後的傳送門一點動靜也沒有。
有人慶幸,有人遲疑,有人咬牙一拼。
“不管了,死就死吧!”
“反正除了一條爛命,也沒有其他被人覬覦的價值了!”
“最差最差,也比現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