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御書房內的朱由校也看著擺放在他桌上這封聖旨,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敏感地感覺到朝廷上的危機,這些危機從他登基以後就一直存在。
他始終感覺東林黨獨掌朝廷不是好事。
東林黨的人喜歡內鬥,喜歡把別人鬥垮,大多也喜歡誇誇其談。
雖然朱由校讀書或許不是很多,但是他天賦聰慧,當個皇帝他還是合格的。
他明確地感覺到,要限制東林黨的權力,所以他開始任用閹黨,閹人只是天子的家奴,隨時任由他處置。
他也確實處置得很好,朝廷上的權柄,已經逐漸被他收回來了一部分。
本來一切的事情都很順利,沒想到在徐憲卿這裡,竟然摔了那麼大一個跟斗。
徐憲卿的清廉有可能會讓所有人認為東林黨才是真正的君子,而他只不過是一個任用奸佞,胡作非為的皇帝。
此時,他根本不在乎名聲,但是他明白光靠閹人難以成事,必須挖來更多的文官。
他得讓這些讀書的大臣成為閹黨,閹黨的勢力才會逐漸壯大起來。
而加入閹黨的大臣,又會成為他掌控朝廷的助力。
可是讀書人的自尊心是很強的,始終都需要一塊遮羞布。
今天這份聖旨如果下去,那遮羞布就不存在了。
因為全天下都會因為這個事情,而認為東林黨代表正直忠誠。
這個時候背離東林黨加入閹黨的人,天然上就成為了奸臣。
這塊遮羞布沒有了,不知道會讓多少的文官望而卻步,不敢投入到閹黨的手下。
可是此時朱由校沒得選,因為他被抓住了破綻,東華門外跪著大量東林黨的官員太多了。
朝廷上過半的官員都跪在外面,還有國子監的讀書人,還有更越來越多的讀書人,正在往東華門外聚集。
東華門外的讀書人太多,多到讓他這個當皇帝的都必須要認真對待。
“罷了,把旨意拿去吧,去向東華門外的那些大臣宣佈。”
王體乾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陛下,這事情做不得做不得。”
“自古以來哪有做錯事的陛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尚書·洪範》尚且有言,惟闢作福,惟闢作威,惟闢玉食。臣無有作福作威玉食。”
“陛下就算是錯了,那也是對的。”
“如果誰想證明陛下是錯的,那隻能證明是他們沒有理解陛下的苦心。”
朱由校一擺手說道:“不,以前或許是這樣的,但現在不是了。”
“滿朝的權柄都掌握在東林黨人的手上,他們是在逼宮,讓朕不得不這樣做。”
不過,朱由校也有些慶幸,“不過,事情倒也不至於那麼壞。”
“朕如今不過二十二歲,朕的身體好啊,朕至少還能再當五十年皇帝………”
“朕有的是時間跟他們好好料理,忍一時海闊天空啊,去宣旨吧!”
王體乾此時也是無比的痛苦,但是看見朱由校已經下了決定,他只能磕個頭,依依不捨的拿著那個聖旨,離開了御書房。
朱由校看著王體乾離去的背影,還是也感覺到有些失落。
他喃喃自語的說道:“為何朕的麾下,都是這般的庸庸碌碌之人,為何就沒有一員猛將能為朕分憂。”
“難道人才盡在在東林黨手中,難道朕親近的大臣,就如此不堪嗎?”
“大風起兮雲飛揚,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朕的猛士如今安在?”
就在朱由校還在中二感傷時,突然有一個小太監大喊一聲,“陛下,錦衣衛指揮使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