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駒向前抱住黃大夫的雙臂,誠懇說道:“拜託諸位了。”
此時睡覺的衙役們聽到動靜,都折身起來,圍住了劉駒。劉駒一一慰問,做足了姿態。見事情差不多了,劉駒便吩咐馬英,讓他領人將帶來的高度酒、豬肉、口罩等物搬運到草棚內。
王醫官聽到劉駒親臨,也匆匆趕來,剛剛走進草棚便大聲埋怨馬英,“馬主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縣尊萬金之軀,身系一縣百姓安危,怎可身臨險地,若有萬一,將置谷城十萬子民何地?”
馬英苦笑,劉駒說道:“王醫官不必多慮,是我執意要來。目前村民情形如何?”
“恭喜縣尊,賀喜縣尊,瘟疫已經出現好的轉機,”王醫官覺得戴著口罩回話是對上司的不尊重,伸手就要摘掉,被劉駒擺手止住了,只好接著說道:“昨日那外地人的藥方果然神奇,剛才下官去村內檢視,這半日一夜過去,患病的十幾人皆已高燒盡退,能進飲食了。”
“百姓情緒可安穩?”劉駒接著問道,“可曾有怨言?”
“縣尊處置得當,指揮有方,百姓只有感恩戴德,哪有半句怨言?”王醫官本著報喜不報憂的原則說道:“縣裡運送來大批錢糧,百姓足衣足食,皆服從縣衙安排,安心在家等待瘟疫過去。”
劉駒讓典韋倒了點高度酒洗手,又拿了一個新口罩用高度酒泡了,捂住了口鼻,這才對王醫官說道:“再辛苦王醫官一趟,陪我去村民家中看看情形。”
馬英、王醫官急忙跪倒,張開雙臂,大聲說道:“使不得,使不得。”
旁邊的衙役們看到,也跪了下來,登時堵住了草棚的出口。
劉駒堅持要去,眾人苦口婆心。唾沫星子飛了半天,劉縣尊才從善如流,說了些場面話,帶著典韋離去。
馬英等人大鬆了口氣,各自感慨一番,各忙各的去了。
離開牛角里不過二里地,典韋的汗毛樹立起來,拉住馬韁,擋在劉駒身前,睜大雙眼,看著前方的一株大樹。
看到這情形,劉駒也是警惕暗生,握住了劍柄。
僵持了足足一刻鐘的功夫,典韋按捺不住,大聲喝道:“兀那賊子,休要躲藏,有俺典韋在此,爾傷不了縣尊一根毫毛。”聲音滾滾如雷,震得劉駒一陣眼暈。
前邊大樹上躍出一人,站立在路中央,懷抱長劍,神情倨傲。
典韋是個暴脾氣,最受不得激,翻身下馬,揮舞雙戟向前廝殺,那人也抽出寶劍,與典韋鬥在一起。雙戟盤旋,如黑龍翻滾;劍光如電,似寒星點點。
“咦,你這賊子,”典韋打鬥中發現來人的劍法十分熟悉,便張嘴喝問起來,“為何與那王越的劍法如此相似?”
劉駒見那人身材粗壯,長劍揮舞,如行雲流水一般隨意自然,與王越的劍法確實是一個路子,但是在火候上還是差了王越不是一星半點,驀然想到一人,便大聲問道:“來人可是王劍師的得意弟子史阿?”
那人聽到,揮劍擋住了典韋的猛力一擊,抽身跳出圈外,長劍下垂,抱拳說道:“史阿見過劉縣尊。”
劉駒跳下馬,邊走邊笑道:“王劍師尚不是典韋的對手,史阿兄這是心中不忿,有意一試身手?只是不知感覺如何?昨日那治療瘟疫的藥方,史阿兄想必是受了王劍師的託付,送到北鄉來的吧?只是不知王劍師現在何處?本縣定要代谷城十萬百姓,謝過王劍師的大恩。”
這話說得太跳脫了,史阿愣在那裡,不知如何回答了,悶了片刻才說道:“劉縣尊如何確定是王師獻的藥方?”
“史阿兄此話一出,”劉駒呵呵笑了,“本縣若是猜得不錯,王劍師就在谷城城內落腳。”
“啊!”史阿一愣,“難道谷城百姓說得是真的?劉縣尊真的是天上星宿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