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經.江水注》:江水又經汶江道。長江穿越青藏高原後,流經汶江道(今四川茂縣北)。孫策臨終遺言讓程普等人逆著江水北上,進入白馬羌的地盤,然後翻越岷山,到涼州武都郡。白馬羌世代生活在岷山南麓,依靠素有‘川西北高原綠洲’之稱的若爾蓋草原提供的豐美水草,放牧為生。
孫策的殘部還有三萬多人,其中大部分是在漢中招募的,小部分是南陽袁術的舊部,真正的嫡系到現在不足八百人了。等離了綿竹,向西行軍,軍中的傳言就多了起來,一時間人心惶惶,軍心不穩。
張任帶領人馬斜刺裡越過繁縣,進入綿虒道,預備截殺孫軍。還沒在綿虒道站穩腳跟,後方信使來到,呈上李嚴的書信。
吳蘭、泠苞、鄧賢、劉璝眼巴巴看著張任拆開書信。張任稍一觀望,頹然說道:“子敕猜測漢軍入川,所圖非小。今我大軍皆在綿虒道,萬一漢軍取成都,則益州大勢去矣。”
聽了這話,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想著萬一劉璋地位不保,自己何去何從?
‘一幫牆頭草啊。’張任一聲嘆息,“與其縱虎歸山,何如保全益州?”
“漢軍入川,佔據大義。”吳蘭說道:“若兩軍相攻,以益州之眾,安能抗中國之兵?”
“劉季玉漢室宗親,今大將軍挾天子以令諸侯,若不順從,群起而攻之,你我皆死無葬身之地也。”劉璝雖然姓劉,但是跟大漢天家沒有一點關係。
“若要我說,”鄧賢看了看幾人,“以劉季玉之能,堵塞關口,益州苟安尚有可能,但漢軍已佔據綿竹,孫策殘部去向不明,頑抗漢軍,你我家人難得保全。”
張任眼神灰暗,看向泠苞。泠苞也是益州人,不得不為自家考慮,囁喏說道:“劉季玉若有劉君郎一半才能,益州何至於到今天?”
“難道放任漢軍攻取成都?”張任沒想到手下都是這個態度,拍著桌案吼道:“我等皆受劉君郎大恩,難道不能保全益州?”
四人聞言,都沉默不語。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張任暗暗嘆了口氣,“我意大軍轉回,護衛成都。”
“諾。”
聽到四人有氣無力的回答,張任肚子裡的怒火蹭蹭往上竄。
雒縣被圍,李嚴急匆匆來到城頭,哪知卻看到黃權在城下正等著自己。
“正方,”黃權拱了拱手,“公義(張任字)率大軍追擊孫策殘部,雒縣城內僅有三千士卒,如何擋得住三萬漢軍?”
“公衡已投了漢軍?”
“形勢比人強。”黃權長嘆口氣,“大將軍扶保天子,以順誅逆,頑抗無益。”
李嚴正沉吟間,張肅上了城頭。
“見過張郡守。”張肅雖然能力一般,但是位置在自己之上,李嚴不得不低頭。
“前幾日吾弟張松曾言:漢軍欲要班師回漢中,緣何頓兵城下?”
‘艹,’李嚴肚子裡問候了張肅的女性家眷,“郡守難道不知開門揖盜?”
“李縣令退到一旁,”張肅看著李嚴臉上不屑一顧,早已氣炸了肚腸,“待我以大義相責,令其退兵。”
嘴炮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李嚴恭敬不如從命,只得退到一旁。
“城下不知是哪位將軍當面?”張肅得意洋洋,站在雉堞邊,衝著城下大喊。
“河北張合張儁乂。”張合拍馬向前,“不知閣下是?”
“原來是張將軍。”張肅整理了下冠帶,“我主劉益州本意請天子出兵共伐孫策,如今孫策身死,殘部逃竄,張將軍為何不帶兵追擊孫軍?”
“不知閣下是?”
“我乃廣漢郡守張肅是也。”
“不知張郡守是大漢之臣還是劉季玉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