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光緒十九年,三月。
妥善處理完山西旱災而引發的千里饑荒後。
光緒命兵、工兩部配合會典館,由鄒代鈞領銜,組成了兩百餘人的測繪團隊。
以嘉慶年間所繪的《大清全圖》為基版,將割讓、獨立的土地劃分出去,跋山涉水兩月後,一版全新的《大清帝國全圖》,新鮮出世。
光緒將新舊兩圖掛於東暖閣東側,連續三日,對著地圖早思夜看。
“誰?!”
“呀!是恭親王,奴才們給親王爺請安了!!”
“嘩嘩~~”
“恭親王稍歇,奴才這就進去通報皇上。”
“不用了,我今日在值軍機,閒來沒事,就四處溜達溜達,這都亥時了,皇上怎麼還沒就寢呢?”
“恭親王有所不知,皇上這都連續四夜沒有睡過囫圇覺了,經常睡至半夜而醒,醒了以後,就直直盯著兩張地圖,直到天明。”
“還有這事?”
“是呀!皇上在圖前時而駐足嘆息,時而淚溼衣襟,奴才們都擔心,皇上龍體有恙呀!”
“好,我知道了,我走了,你們小心看護著。”
“奴才們恭送親王爺!”
誰言天公不好客,漫天風雨送一人。
紫禁城的夜雨,滴滴霏霏,絲絲縷縷,煙雨朦朧中,獨享清幽婉轉。
一個蒼髯老者,佝僂身子,在青磚夾道中,步履蹣跚。
這條路,他已然忘記走過多少回,也全然不知,還能再走多少回…
翌日,天未完全放亮,乾清宮內卻已是人頭攢動,隨著光緒落座寶位,堂上頓時一片噤聲。
一頭戴紅頂,身穿馬褂,腳踏長筒靴的年青太監,從文盤中取出明黃紋龍聖旨,向前兩步,展開聖旨,字正腔圓地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
今有日寇,大肆擴軍,購艦置炮,其進犯鄰邦之心,昭然若揭。
為防,我朝再歷?蹙國喪師?之痛。
今下,全國各部即做禦敵之備。
朕意,再明津關險塞統帥之職。
著,起用臺撫劉銘傳,任關外統帥,總領盛、奉、毅三軍各部,湖南提督宋慶,任軍務幫辦,輔制各軍,如起戰事,統帥可先遣後奏。
命,記名提督高州鎮總兵左寶貴,領遼南統軍,盛京將軍依克唐阿,領遼南副將,兩將即日率部,進駐九連重鎮,邊線若戰,相機應敵。
令,兩江總督劉坤一,督辦遼西軍務,記名提督正定鎮總兵徐邦道,會辦遼西軍務,前線有敵,遣軍相助,前線無敵,駐守關隘。
奉旨即行,不得有違!
欽此!”
隨著太監將最後兩字拉得細長尖利,堂上群臣,無不表現出驚詫萬分。
“敢情皇上這是要在關外一帶,與日本決一雌雄了?!”
“可是,皇上怎知日本會從朝鮮進軍?萬一它們從海路進犯,是該作何應對?”
“嗨~~虧你還是兵部侍郎,連皇上收歸水師兵權,集兵黃海一帶的事兒,你都毫不知情?”
“呃慚愧慚愧”
百官們交頭接耳,針對光緒此舉,大多數人都覺皇上太過焦慮,如此調兵東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咱們要侵佔朝鮮呢?
“皇上,臣有一事不明,這日軍尚未動作,而我軍卻大舉東征,若是因此招致各國非議,又以何名應付?”
李鴻章看似顧慮重重,實則模稜兩可,光緒對此早有預料,只見他似笑非笑,有些逗趣道:
“李中堂,朕聽你這意思,你是準備替日本作保,保它不會起兵進犯我國嘍?”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