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嘆了口氣,自知理虧,說話更是小心,他自嘲一笑:“李員外,你天天領著人來鬧事,我林氏醫館已是江河日下,門可羅雀了。要不了多久就要歇業了。”
李員外張狂大笑起來,“哈哈哈!我要讓山陽縣的人親眼看見,毀了小女名節的惡人,後果是如何的悲慘!”
林父慘然一笑,不再辯駁,轉身往醫館內走去,那背影甚為蕭索落寞,讓圍觀的人生出陣陣同情。
李員外家勢大,眾人只敢在心裡說幾句公道話,絕對不敢在李員外面前發聲的。
“你這人太不講道理了,林小飛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況且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何必苦苦為難他的家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突然,一個響亮並且正氣十足的聲音喝道。
眾人循著聲音看去,見是一個年輕英俊的後生,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言談之間很有一番上位者的氣勢。
說話的正是許安。
許安說完,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李員外,絲毫不懼。
李員外本來志得意滿,正享受著再一次勝利的快感,卻被這一聲斷喝給打斷了,心裡是非常不爽,“你是誰啊你?我的事情你也敢胡亂亂語?”
“這件事我不但要說,我還要管!路見不平事,人人皆可拔刀相助!”
“哈哈哈!你這個年輕人太狂妄了,你知道林小飛他玷汙了我女兒嗎?”
“我當然知道,林小飛他確實有不對的地方,對你女兒用了迷藥,但他沒來得及行苟且之事,就被你們家人抓住了,你們當時就打斷了他一條腿,這個教訓夠可以了吧?”
“哼!我女兒的名節事大,他只斷了一條腿,怎麼夠償還的?”
“是嗎?我聽說他們還賠償了你八千兩銀子,外加幾處臨街的鋪子,加起來也應該有一萬兩了吧?這已經是一個天價了,林家現在只剩下了這一間醫館,我相信只要是有一點良心的人,也不會繼續苦苦相逼吧?”
許安越說越是氣憤,之前聽林小飛說過,本來覺得林小飛有錯在先,毀了人家女孩子的名節,斷腿家傾家蕩產的賠償,所說有點過了,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現在再看李家這一番作態,顯然是不休不止,繼續步步緊逼了。
欺負人的事情許安見過很多,但這麼欺負人的還真是少見。
“一萬兩銀子在我李家眼裡算什麼?抵不過我女兒名節十之一二。”
李員外昂首挺胸,環視四周,絲毫沒有一點點退讓的跡象。
“我還聽說你準備走官府的門路,閹割掉林小飛,再把他送進宮中,是不是?”
許安義憤填膺,繼續質問。
“不錯!我確實是這樣打算的,我今天把話撂在這裡,一個月之內,必叫他林小飛斷了子孫根,讓他林家斷子絕孫!”
醫館內,傳來陣陣壓抑的嗚咽聲,林父顯然聽見了這怨毒的誓言,生出無力迴天之感,只能默默飲泣。
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如何能敵得過虎狼環伺?
有圍觀的人實在忍耐不住,躲在人群裡大吼一聲:“李員外家女兒上個月嫁人了!男方是青城縣大戶人家!”
“嘶~”
陣陣倒抽涼氣的聲音。
眾人都沒有想到李員外家的女兒既然已經嫁了人,為什麼還要這樣逼迫林家。
見過無恥的,沒有見過李員外這樣無恥的。
許安也是剛剛聽說這事,腦子裡的火一陣一陣往上湧,“你家女兒真的出嫁了?”
李員外振振有詞:“是又怎麼樣?我女兒確實已經出嫁了,但是我還是要收拾林家!除非把林氏醫館賠償給我!”
李員外乾脆不裝了,直白地說明了真實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