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既是野利長谷,呼延慶的精神一下子就來了。
原以為這間小破客棧住的只是小魚小蝦,他原本也沒放在心上,只要不打草驚蛇,這些人遲早會去軍營的。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裡藏的竟然還是一條大魚,他更沒想到,這條讓他們特別頭疼的大魚,竟然在陳讓這條小陰溝裡翻船了。
呼延慶沒有俯身去檢查,單是掃一眼就知道這些人的腳筯都被陳讓給挑了。
只是陳讓的包紮手法有些特別,很規整,也很細膩,這種包紮手法他是真的沒有見過,不免多看了兩眼,隨後吩咐兵丁,“把他們都押回軍營,交種相公發落。”
“別動……沒見他們的腳筋都被我挑斷了嗎?這才剛剛敷上藥,如果亂動的話,他們一定會殘廢的。”陳讓見那些兵丁粗暴到要命,生怕他們弄壞自己的藝術品。
他們腳上的綁帶是自己費老大的勁才綁上的,就這樣讓他們弄亂了,有點可惜。
“命都快沒了,還怕什麼殘廢?”呼延慶才不管這些,直接提溜著野利長谷,非常粗暴地拖著他就往外走。
陳讓原本想制止的,但轉頭一想,又覺得呼延慶說得有些道理,間諜不管在任何時候,那都是死罪,殺你都不帶商量的。
當呼延慶把這些人都拖到院裡的時候,陳讓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呼延慶不會是想賴帳吧?不是說抓到細作有獎嗎?他總不能連提都不提一聲吧?
還有,他們好像只管活的,那兩具屍體好像都沒人理會,壓根就像沒看到一樣,你們總不能把這個苦活交給我去做吧?
“咳咳……那個呼延將軍……這屋裡還有兩個死的呢?你知道的,我是讀書人,膽小……你能不能安排兩個兄弟,把他們一併處理了?”
“你?膽小?”
呼延慶看著陳讓,一口隔夜的老酒差點沒有吐出來,屋裡那兩個人的傷口他看過,乾淨利落,這絕對不是膽小的人幹得出來的。
這個龜兒子!
突然想到陳讓是蜀人,忍不住罵了一句龜兒子,見陳讓文文弱弱的,好像他說的,似乎又有點道理,又叫過兩個兵丁,讓他們將屍體拖到山裡扔了。
兩個兵來到後院,找到一架木頭做的推車,將兩具屍體扔在上面,正要推著他們出門的時候,種世衡帶著幾個兵來了。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柳青青還有那個車把式。
種世衡四十多歲的樣子,穿的是戎裝,七分威嚴中帶著三分儒雅,進來之後,只顧著四處察看,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你怎麼來了?”陳讓看到柳青青走向自己,出聲問道。
“你別忘了,這間客棧可是我的,這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嗎?看你們的樣子,都好好的,應該沒嚇著吧?”柳青青看看陳讓,又看看陳讓旁邊的小妹,回道。
“那位就是種相公吧?”陳讓望著種世衡,答非所問。
“是的,我怕你們說不清楚,就把他請來了。”柳青青說到這裡,忽地壓低聲音道,“你看我對你多好,你還對我藏著掖著?”
這就是對我好?
陳讓覺得有些好笑,這個柳青青,不愧是生意人,果然懂得見縫插針,到現在,她還惦記著自己的高度酒。
種世衡在大堂內走過一圈後,他的目光最後落在野利長谷的身上,嚴格來說,是他腳上纏著的白布上,這種包紮方法,他沒見過,“這些人不是你抓的?”
他這話是對呼延慶說的,卻沒有想過要從呼延慶那兒得到答案,因為答案很明確,如果是呼延慶抓的,要麼不會挑斷他們的腳筋,要麼挑斷了,就絕對不會包紮。
而且這包紮的手法很特別,也很細膩,絕對不是他們這些行武之人能做得出來的,呼延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