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州在原州的東南向,直線距離也就兩百里。
不管是沒藏訛龐還是野利遇乞,都沒有離城池太近,而是在各州之間穿行,並沒有想過要攻城掠地,只想打打草谷,壯肥一下自己。
而各州駐軍,都跟種世衡一樣,都本著君子固本的思想,只想保住州府的安全,就算派兵,也只是小股部隊襲擾,根本就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爭。
是的,從好水川到定川,他們是真的被打怕了,沒人願意主動出擊,哪怕自己具有絕對的兵力。
三更埋鍋,五更造飯,那是評書,事實上,他們三更就出發了。
讓陳讓感到意外的是,隨行的將領中,除呼延慶外,竟然還有種世衡的第八子種諤,這種安排的確有點出乎陳讓的意外。
風蕭蕭兮易水寒,喝一碗壯行酒,三百騎兵就上路了,種世衡是抱著壯士斷腕的心情與他們餞行的。
大宋擁兵百萬,主要分步騎兩個兵種,騎兵佔的比例很少,不到步兵的一半,但在西北邊陲,卻是以騎兵為主。
陳讓騎過馬,在公園裡,騎馬拍照,很拉風的感覺。
原以為騎馬是件很簡單也很拉風的事情,但當他騎在馬上,真正跑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更何況還穿著厚厚的鎧甲,還沒跑出十里,便覺得屁股和大腿疼是不行。
中午時分,大軍來到龍門溝,野利遇乞的大軍駐紮在蘇家河,離這裡不到十里的路程,騎馬一個衝鋒就到了。
從半夜趕路到現在,大家也有些睏乏了,見前面有個寨子,好像是個空寨,臨近中午時分,也沒炊煙升起,靜悄悄的,只有幾隻麻雀在寨門口飛來飛去。
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戰爭帶給百姓的災難是深重的。
山寨名叫安平寨,卻沒給寨裡的人帶來安樂和平靜,取名安平,也只是他們心中的願景,陳讓也曾是難民,能夠感受到那種刻骨銘心的疼。
寨門外有片很大的空地,便讓兄弟們在那兒休息
而他自己剛要翻身下馬的時候,這才發現不但自己的屁股疼得厲害,就連兩條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還是呼延慶將他扶下馬的。
安頓好外面的兄弟,陳讓剛要進寨裡,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人,好打個招呼啥的,呼延慶和種諤怕他有危險,趕緊帶著幾個親兵跟在他身後。
來到寒裡,儘管心裡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卻仍被眼前的情景震驚到了,只見寨子裡,整整齊齊地擺著三排屍體,有老的,有小的,有男的也有女的……
而在屍體的前面,卻直挺挺地跪著一個年歲跟自己差不多的黑衣少年,十二三歲的樣子,顯得有些清瘦,雙手握拳,指甲深入肉裡,牙關緊咬,嘴角滲出絲絲鮮血……
“小兄弟……這些人……”
陳讓想問點什麼,卻不知該如何詢問,眼前的情形的確出乎他的意料,當這些只有在電視中出現過的情形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說話了。
“這些人身上中的都是刀傷,而且血跡未乾,院子裡雜亂無章,像是剛剛被人洗劫過一般,這應該是西夏人所為……”呼延慶巡視一番後,對著陳讓說道。
“又是這些該死的西夏人……”種諤將手中的長槍忽地狠狠地插在地上,狠狠地道。
“小兄弟……這寨子裡還有其他人嗎?”陳讓俯身下去,輕輕問道。
黑衣少年輕輕地搖搖頭,沒卻沒有說話。
“他們來了多少人,知道他們去了哪兒嗎?”陳讓繼續問道。
黑衣少年搖搖頭,“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陳讓轉過頭來,對呼延慶道:“呼延將軍……你安排兄弟們先把這些老鄉葬了,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