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老夫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搶生意,也沒有你這樣搶的吧?”唐老先生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冷嘲熱諷,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本就是衝著陳讓來的。
“搶生意?老先生弄錯了吧?晚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搶老先生的生意,所以,如果晚生沒有記錯的話,你老人家說的是隋唐,而晚生說的卻是西遊……
老先生說的是歷史,而晚生說的是神話,受眾都不一樣,兩者並沒有任何的衝突呀?怎麼能說是搶你的生意呢?如果你老說隋唐,晚生說三國,你這樣說還算說得過去。”
“三國?什麼三國?”唐老先生有些發矇,這年頭,說三國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是沒有形成系統,都是東一斧子西一榔頭的,這小子要是真說三國,恐怕對他還構不成威脅。
他說隋唐說了幾十年,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陳讓有些無語了,你老人家認為三國不行,那是因為你不認識羅貫中,如果你認識羅貫中,就不會這樣說話了……
當然,這話他不能這樣說,面對老先生的疑問,他是這樣說的,“三國……三國就是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你這什麼跟什麼呀?跟你說話,我怎麼覺得是對牛彈琴呢?”老先生真是被陳讓的一席話搞蒙球了……
陳讓笑笑,“老先生能夠有這種覺悟,那就對了,你我之間,本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說你的隋唐,我說我的西遊,你在城東,我在城南,本就井水不犯河水嘛……”
“你說西遊沒問題,但你不收錢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壞了行業的規矩你懂得不?”唐老先生見陳讓一副油鹽不進,而且這話還談不到一起去的樣子,他是真的急了。
“你老的意思,是讓晚生收點錢?”陳讓看著唐老先生,有些奇怪。
“這不是廢話嗎?你不收錢,那些聽眾都跑你這兒來了,老夫那兒,現在是一個人影都沒見,你這樣做,不是壞了行業規矩是什麼?”
“哦……我明白了,你老的意思,是晚生使用了不正當的竟爭手段,導致你老那兒沒人聽書,是這樣的對吧?”
“對啦……就是這個意思,你在這兒說書,老夫管不著,但是你不收錢,那可不行……”唐老先生把手一拍,看來你小子也不是不上道嘛。
“老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晚生在這兒說書,純粹是興趣使然,不收錢的……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個道理晚生也是懂的,老先生,要不這樣你看好不好?”
“那樣?”
“你看這兒聽書的人比較多,你老要是不嫌棄,就在這兒擺個茶水攤,晚生不收你的攤位費,你看如何?”
“你……無稽之談!”
唐老先生聽陳讓這樣說,似乎被氣急了,鬚髮都在那兒顫抖,文人的風骨呀,老夫好歹也是中過秀才的人,怎能做如此低賤的事?
唉……
陳讓輕輕地嘆口氣,便不再說話了,文人風的骨固然重要,但吃飯也很重要不是,說書是勞動,賣茶水難道就不是勞動了?
都是憑勞動掙錢,難道還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哦……不對!
好像這個年代,真的有高低貴賤之分,士農工商,擺地攤賣茶水,就是商,難怪他會氣成這個樣子……
但是,不對呀,說書的職業在這個年代也不高尚呀,上九流,下九流,說書藝人,那也是歸到下九流一類的呀。
這個老先生呀,真是迂腐得可愛,也許在他的心裡,說書並不是什麼下九流,畢竟,能識字才能說書,如同孔乙己,他也在用他的方式,來保留著讀書人的最後的尊嚴。
按說,以他一個秀才的身份,原本可以受到萬人敬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