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山仍舊是寧靜的。
這幾天,陳讓在老夫子的指點下,他的毛筆字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落筆運筆收筆均有所得,雖不能力透紙背,卻也不像以前那般像蚯蚓爬了。
晚飯過後,陳讓照例在房間練字,山門外忽地傳來陣陣喧譁,遂叫老老子出去看看,山裡的漢子都比較粗糙,哪裡懂得待客之道。
老夫子出去沒多久,便氣喘噓噓地跑回來了,“小……小先生……梁……梁老爺……他們……來了……”
從陳讓的家到山門,還有一段距離,還真是難為這個老夫子。
這麼大的年紀還能跑這麼快,陳讓覺得自己也應該加強煅煉了,不然的話,到他這個年紀,說不定就掛在牆上了。
“來了就來了吧,桌上有茶,還是先喝口茶再說吧?”陳讓沒有抬頭,仍在那兒一絲不苟地練字。
是的,在這個以字認人的年代,如果自己的字寫不好,縱算是滿腹經綸,終究是登不上東華門的,更別說在那兒唱名了。
“小先生難道就不想出去看看?就不怕他們打起來?”老夫子見陳讓不為所動,有些奇怪,也有些著急。
“些許小事,老夫子隨便應付一下就是了,晚生這兒還有幾個字寫來寫去都沒寫好,要不,老夫子幫晚生看看?”陳讓仍舊沒有抬頭,而是提筆端祥著他寫的字。
“這幾個字……唉……算了,還是老夫出去看看吧,陳豪那孩子,脾氣太暴躁了,陳義又不在,我怕他惹出事來……”老夫子說完,便走出陳讓的房間,又跑出去了。
老當益壯、老驥伏櫪、老馬識途、老……老什麼?
陳讓一時想不起來了,只是看著老夫子的背影,眼神中充滿著羨慕嫉妒恨,這個老夫子,身體是真的好呀,不行,練完字後,我一定要出去跑兩圈。
老夫子出去沒多久,外面的喧譁聲果然停止了。
沒過多久,便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隨後便聽到老夫子的聲音,“不好意思,諸位,小老生正在練字,大家輕點呀,輕點……對……輕點……”
腳步聲在院子裡停下來,大家誰也沒有說話,小妹原本是在院子裡扎馬步的,見大家進來,有些害怕地跑到陳讓的房間,躲在他的身後。
陳讓伸手摸摸她的頭,將她從身後拉過來,“想讀書嗎?等咱們把釣魚山的娃都接回來,你就跟他們一道上學怎麼樣?”
小妹點點頭,又搖搖頭,用手指指門外,陳讓笑笑,也沒有說話,而是沾上筆墨,在那兒認認真真地練起字來。
也不知過得多久,當陳讓把最後一個字寫完,這才把毛筆放在筆架上,從房間裡走出來,果然陳豪他們拿著棍子,將梁翼他們圍成一圈,凝神戒備著。
“哎呀……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幾個小賊闖山,沒成想是梁老爺駕到,未曾遠迎,失敬失敬……”陳讓故作驚詫,對著梁翼拱拱手。
“你……故意的……”梁蟠在外面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見陳讓在那兒惺惺作態,心裡有氣,冷哼一聲,沒好氣地道。
“哎呀……知道我是故意的,你這樣說出來,就沒意思了……梁老爺,深夜造訪,請問有何見教呀?”陳讓笑笑,沒有理會梁蟠。
“老夫……”
“哎呀……哎呀……哎呀……哎呀呀呀呀……這不是我那小白馬嗎?哎呀呀呀……幾天不見,這小白馬他不識我了……”
陳讓沒等梁翼說完,徑直走向那匹大白馬,對著那白馬又拍又打的,“哎呀……真是可憐呀,幾天不見,你咋瘦成這樣呀?”
“陳讓……我父女三人今日專程登門道歉,你不至於這樣吧?”梁爽見陳讓在那兒裝神弄鬼的,眉頭微皺,她雖叫梁爽,但此刻的心裡卻很不爽。
“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