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山的蠶繭收購出其的順利,連續收得天后,不但吸引住了合州城的蠶農,就連附近幾個州的蠶商在收到訊息後,也在當地大量採購,然後運來合州交易。
陳讓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他的生活相當的有規律,每天早上去城南書場說書,然後買兩個肉包子回來給小妹吃,下午看書練字,晚上則點個油燈在牛棚裡掏鼓他的玩意兒。
如此過得十天半月,老太爺望著滿架的生絲,突然有些不淡定了,是啊,這段時時間,只顧著收蠶繭和繅蠶絲,卻沒想過收這麼多的蠶繭,繅這麼多的絲,到底作啥用呀?
這段時間,梁翼賠償的那三萬貫,去掉部份安置費,以及娃兒們的學費,到現在都用得差不多了,再這樣有出無進的,釣魚山怕是撐不住呀。
每當這個時候,陳讓也只是笑笑,卻沒有說話,釣魚山撐不住,難道其他的織錦坊就可以撐得住?
因為價格的原因,除那些自己養蠶,自己繅絲的零散蠶戶外,合州城幾乎一大半的秋繭都集中到了釣魚山,加上附近的幾個州,也陸陸續續有蠶繭運過來。
釣魚山到現在都沒有出售生絲,市場上的生絲越來越少,價格也在逐步走高,而秋繭的數量也在出現斷崖式的下跌,沒見老夫子現在都有空喝茶了嗎?
還有幾天,秋繭的收購工作就將結束,這段時間,陳讓雖然沒有去管理細節,但每天的帳目,他還是有過問的。
梁翼賠償的三萬貫,其中有五千貫是用來填補來回搬遷的費用,三千貫拿來按人頭均分,以保證大家的基本生活,有兩千貫是用來置辦書本等學習用具的。
也就是說,用於蠶繭收購錢還有兩萬貫,在合州,米糧的價格也才五文錢一斤,生繭的價格根據品相的不同,價格有所浮動,但也不會超過五十文。
就算按最高價來計算,也可以收購幾十萬斤的生繭,這才收購多少呀?就說釣魚山撐不住了?我看不是釣魚山撐不住,而是老太爺您撐不住吧?
老太爺看著陳讓,笑得有些尷尬。
原以為陳讓好忽悠,卻沒想到這娃遠比他想象中的要精明得多,這麼大的數,他都沒用算盤,隨口就算出來了,天上的文曲星也不過如此吧?
哪像那個老夫子,每天晚上都會拔弄到半夜,那噼裡啪啦的聲音,總讓他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那感覺就像是屋子的銅錢在嘩嘩往外流的感覺,能不心驚肉跳嘛?
陳讓看著老太爺那錯愕得不要不要的神色,心裡不禁暗歎,自己這點算數能力算個啥呀?凡是讀過幼兒園大班,數學不是體育老師教的,誰不是張口就來呀?
我這不是心裡急嘛!
老太爺笑得有些尷尬,笑完之後,便背縛著雙手,慢悠悠地走了,陳讓說得沒錯,不是釣魚山撐不住,而是老太爺撐不住。
當然,和老太爺一樣撐不住的,還有那些織錦坊,隨著市面上生絲價格的暴漲,他們這段時間除了罵老天之外,順帶也會罵兩句釣魚山,陳讓這段時間的噴嚏都沒有斷過。
吃過早餐後,陳讓便讓安平趕著牛車帶著小妹咯吱咯吱地下得山來,準備往合州城走,迎面卻碰得幾個織錦作坊的小老闆,正往釣魚山趕。
見著陳讓,剛想打個招呼,安平卻好像聽不懂他們的話似的,沒有停留,趕著牛車就往他們的身邊過去了。
難怪老太爺一大早跑過來抱怨釣魚山快撐不住了,看樣子,應該是有人想透過他買釣魚山的生絲了,畢竟,在這裡生活幾十年,熟人熟面的,他估計不好拒絕。
只是這生絲,陳讓說過,暫時不要動,娃的話他得聽。
所以,當陳讓把那個帳一算,老太爺便尷尬地走了,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差點把釣魚山弄丟了,是娃幫他搶回來的,娃說的話,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