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讓的雄心,也是陳讓的壯志。
當王安石聽到這裡的時候,他是真的被震憾到了,陳讓的想法太激進,激進到讓王安石都感到有些害怕。
讓天下的讀書人去經商,讓天下的讀書人去手工作坊。
想想就覺得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大宋積弱多年,三冗嚴重,王安石雖然致力於變法,但是,他的骨子裡說到底還是文人,對陳讓這種激進的觀念,他沒有贊同。
當然,也沒有反對。
王安石是一個極其自信的人,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就如同他相信他能中狀元一樣,雖然到最後因為一句話,讓他與狀元失之交臂,但是他不後悔。
因為這件事,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他相信他的能力,不禁禁可以掌控合州,還可以掌控陳讓,可以把陳讓這些激進的觀念,控制在合州,控制在自己的手上。
只要自己能控制,他就翻不起浪來,就算失敗了,有什麼影響,也可以控制在合州城內,不會對外面的觀念產生衝擊,如果成功了,那麼變法,或許就多一條路。
現在的王安石,才二十來歲,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也是他的正冶觀念萌芽的時節,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先進的,切實可行的觀念來引導。
那麼,他就會朝著這個方向前進。
對陳讓來說,只要王安石不像那些老夫子那樣,三天兩頭就跑到自己的面前,指著自己的鼻子罵離經叛道、豎子不足與謀也就行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只要自己的事業做成了,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的,畢竟,事情是做出來的,而不是說出來的。
就算你說得天花亂墜,但你卻不能帶給老百姓實實在在的利益,不能讓他們看到實實在在的期望,那麼你所做的一切,都將是空中樓閣,經不起風,更禁不起浪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是陳讓成立漁山書院的初衷。
王安石當然知道他的這個初衷,而且,他還知道,目前的漁山書院,說到底還是為陳讓的氮肥廠、鋼鐵廠以及未來的造船廠服務的。
把鍋爐用到船體上,是王安石提出來的,相對於陳讓的鋼鐵廠,他更想知道這個結果,透過窗戶,望著外面那群正忙著按手印的人,他的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希望的。
端起茶杯,輕輕地喝口茶,轉過話題道:“陳兄,我想知道,在這些人中,你打算分出多少人來學習你的那個鍋爐?
還有,我曾聽你說過,如果把鍋爐放到船上,就需要更多的蒸汽來帶動,你看哈,我是這樣想的,一步到位有困難,那咱們可不可以先造一個小船,就在碼頭的附近試行?”
陳讓笑笑,把安平叫過來,讓他去找陳打鐵,把陳打鐵昨天用焦碳煉出來的鋼條拿過來。
安平這傢伙,平常的話不多,跑腿卻是極快的,沒過多久,便把陳讓要的鋼條拿回來了,陳讓接到手中,輕輕地掂掂,然後放到王安石的面前道:
“王兄,你看看,這個便是改用焦碳煉出來的鋼,打鐵叔的鍊鋼爐只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改造的,等咱們的鋼鐵廠建起來後,鋼的材質應該比這個還要好。”
王安石拿在手中,反來複去的觀看,鋼條很薄,厚度跟菜刀差不多,寬約一寸,長約三尺,表面光滑,斷口緻密鐙亮,伸指在鋼條上輕輕一彈。
聲若龍吟,顫抖之狀,經久不絕。
“好鋼!”
王安石脫口而出,拿在手上,竟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好半晌,才不無感嘆道,
“陳兄,你說,如果用這樣的鋼來打造兵器,如果咱們大宋朝的軍隊都裝備這種鋼鐵打造出來的兵器,你沉得那些胡人還敢南下牧馬否?”
陳讓沒有吭聲,一支軍隊的建設,一支軍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