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內,一個眼睛透著寒光,一直在黑暗的角落裡注視著陳讓的一舉一動。
陳讓在黃角樹下站了兩個時辰,他就在角落裡站了兩個時辰,直到安平一巴掌呼到師爺的臉上,他的嘴角這才露出一絲陰森的笑意,然後消失在角落的盡頭。
安平一巴掌呼完,他的氣仍舊沒有訊息,正想抬腿踢他兩腿的時候,那師爺捂著臉就跑了,像只黃鼠狼似的。
自己既然來了,文彥博見或者不見,對陳讓來說並不重要,他不見更好,自己來成都府,放著一大堆的屁事,也懶得去風他,只要他在背後,不給自己找麻煩就行了。
回到三合院,梁爽和柳青青她們已經將院子整理乾淨了,正坐在前院的涼亭裡喝著茶,見陳讓進來,梁爽站起來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文大人沒有為難你吧?”
安平氣呼呼地道:“什麼為難不為難的,咱們根本就沒有見著那老小子,他讓我們在外面稍等,結果一等就是兩個時辰,也就是欺負咱們少年的脾氣好。”
這大熱的天,竟然在外面站兩個時辰,梁爽一聽,心疼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趕緊翻開一個茶杯,倒上一杯清茶,遞過來道:“陳讓,咱別生氣哈,來,喝懷茶,解解署……”
陳讓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道:“生氣?我有啥好生氣的?人不求人一般大,我不求他什麼,他也不求我什麼,他見或者不見,都是他的自由,有啥好生氣的?
再者,咱們在他的官邸前,等候兩個時辰,臨走的時候,安平還打了那個師爺一巴掌,這事對我們來說,並不見得是壞事。
從這件事中,咱們至少可以看到文彥博對我們的態度,至少表明他並不想跟我們扯在一起,我們還他的師爺一巴掌,也表明我的態度,還有就是做給別人看的。
咱們是奉官家的聖旨來成都府做教授的,如果咱們是奉官家的命令,還有別的任務,那文彥博就絕對不可能這樣對待我們,如果我們想在成都府有作為,也不可能得罪文彥博。
現在,他不理我,我也把他給得罪了,換成王全用,他會怎麼想?強龍難壓地頭蛇,沒有文彥博的支援,咱們就是拔掉牙的過山峰,對他不會形成任何的威脅。”
沈從道:“他能這樣認為,當然是極好的,咱們皇城司辦案,向來都是獨來獨往,什麼時候依附過地方衙門?那些依附地方衙門的皇城卒,不是被淹死,就是喝水被嗆水。”
葉靈山點點頭道:“沈大哥說得沒錯,不管是早期的武德卒,還是後來的皇城卒,只是跟地方衙門沾上邊,不死也要脫層皮。
當初曹大人派小妹來蜀中的時候,就反覆交待過,叫小妹獨立行事,不求任何人,也別信任何人,直到他任命公子為川峽四路指揮使,小妹的身份才暴露。”
陳讓喝杯茶,這才覺得舒服許多,這幾天一直在趕路,今天下午又在文彥博那兒曬了兩個時辰,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有些熬不住。
他是真的有些累了,連晚飯都沒有吃,便回到自己的房中睡了。
也不知睡得多久,迷迷糊糊中好像覺得自己的房中有人,緩緩地睜開眼睛,果見一個黑巾蒙面的黑衣人正端坐在自己的房中。
陳讓沒有害怕,並不是他不知道害怕,而是自己的身邊,有沈從和葉靈山這樣的高手,一般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摸進自己的房間的。
如果是敵方的人,恐怕就不會如此氣定神閒地等著自己醒來了。
陳讓猜得沒錯,這人果然是自己人,見陳讓醒來,趕緊站起身來,對著陳讓拱手拜道:“屬下週濟,見過副都指揮使!”
賙濟,年二十三,蜀中眉山人,江湖人稱翻天猴子,於慶曆二年加入皇城卒。
關於賙濟的資料很不,曹牷留給他的,也只是短短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