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學就在府衙的旁邊,離陳讓的官邸也不遠。
陳讓來到府學的時候,卻見一幫老少書生都坐在院壩裡,見陳讓過來,除兩個打雜的,其他的人連站都懶得站起來。
安平見狀,心裡有些氣氛,不解地道:“少爺,他們幾個意思?”
陳讓笑笑,沒有理他,徑直走進學堂,來到自己辦公的地方,前任是位老學究,已在這兒等候多時,交接的過程也很簡單。
前後也就兩三聲的功夫,交接就算完成了,比世上最快的快槍手還要快,整個過程看到安平是目瞪口呆,雲裡霧裡。
老學究在交接完後,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就走了,陳讓苦笑,好像自己的這個恩科進士、成都府教授在他們的眼裡,連路邊的螻蟻都不是。
這年頭的讀書率是非常低的,哪怕成都府這樣的大都市,能湊足兩百學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眼前的這些人,小的十二三歲,老的竟然有六七十歲。
安平跟在陳讓的身後,亦步亦趨的。
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或許是因為社會風氣如此,當安平走進這官辦的府學時,顯得有些拘束,生怕自己喘氣喘得粗了,會把眼前的這些老頭給嚇死。
陳讓則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也沒有去撞門前的那口大鐘,而是直接走到他們的面前,冷冷地道:“看你們的態度,好像對本官的到來有意見?”
沒人回答他的話,大家都在那兒靜坐著。
陳讓見此,也懶得跟他們廢話,淡淡地道:“你們既然不願意搭理本官,本官也懶得搭理你們,既然是這樣,那就休學半個月,如果半個月不夠,那就三個月。”
仍舊沒人答理陳讓,大家仍舊在那兒靜坐著。
陳讓是真的懶得理他們,對著安平道:“還站在那兒幹什麼,去把府學的門全都給我關上,半個月後,如果他們不回來,那就永遠別回來了!”
一位老者站起身來,厲聲道:“姓陳的,你這話是意思?你可要搞清楚,這裡是成都府府學,不是你的釣魚山,更不是你的漁山書院,由不得你亂來。”
陳讓剛想離開,見這老者質問,當即站住腳步,對著那老者仔細打量一番道:“請問這位老先生,你是先生還是學生?”
“老夫是……學生!”
陳讓道:“學生呀,我還以為你是先生呢?那本官來問你,你既然是學生,見著本官,如此傲慢無禮,毫無尊卑長幼,這是孔子教的,還是孟子教的?”
那老年書生見問,頓時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道:“老……學生……”
陳讓冷笑一聲,“答不出來是吧?那本官再問你,你們來府學讀書的目的是什麼?”
那老年書生精神一振,挺挺脊樑,傲然道:“當然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這便是讀書人的終極目標。”
陳讓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話說得好哇,那本官就先從修身說起吧,讀書使人明智,讀書使人知禮,你們見著本官,連身都不起,話也不說,開口自稱老夫,談何修身?
連修身都談不上,後面的齊家治國平天下,那就更是一個笑話,別人我也懶得問了,你就問問你自己,五十知天命,六十一甲子,家國天下,你都做過什麼?”
那人聽後,頓時被羞得抬不起來頭來,事實上,陳讓問得沒錯,這六十幾年來,他除了讀書,好像真的沒有做過什麼。
當然,現場低頭的,好像也不止他一個,陳讓目光過處,除了幾個年幼的稚子,其他的人都把自己的目光埋得低低的,都不敢跟陳讓的目光對接。
因為他們當中的絕大部份人,非但沒有為國做什麼,也沒有為家做什麼,在他們的生活裡,除了讀書,花家裡人的血汗之外,好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