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府學回來,正是吃晚飯的時候,柳青青和葉靈山早就回來了,正在廚房做飯,而沈從則坐在院子裡的茶桌旁,他的手底,壓著一本帳本。
見陳讓他們回來,先是給他們衝上一壺茶,隨後把帳本推動陳讓的面前道:“公子,這就是你要的帳本,咱們的米鋪做的是批發生意。
前來訂購大米的總共有三十多人,其中大宗買賣的有七個人,這七個人中,其中有兩人是身家清白的,另外五人,都是隱藏著身份來的,他們其實是曾家的人。
他們五人聯手採購,聯手壓價,總共需要三十萬石的糧食,他們現在付的只是定金,貨到付款,錢貨兩訖,價錢還算公道,就是時間有些緊,要咱們在半個月內備齊。”
“備齊?”
陳讓抬起頭,有些奇怪,三十萬石糧食,不是小數目,分批交貨,才省心省事,備齊交貨,別的不說,單是那進倉出倉,就讓他們夠嗆了。
沈從道:“咱們的飛魚船,一首大概運輸三千石,每次十首,三十萬噸糧食,需要咱們來回跑十趟,按照現在的交貨時間,是不能夠的,只能把釣魚山全部的飛魚船調來才行。”
陳讓道:“把釣魚山全部的飛魚船調來沒問題,但是貨物備齊才發,這就有大問題了,也就是說,你們在沙河碼頭忙活數天,他們也只是訂貨,並沒要求咱們送貨?”
沈從道:“沒有,就算他們現在買下的糧食,都是放在咱們的倉庫裡,說半月後他們會派人來一次拉走,公子,按照他們的計劃,他們的叛亂行動會不會就在半月之後?”
陳讓笑笑道:“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這般傢伙,不但看中咱們的軍刀,咱們的糧食,現在,就連咱們的飛魚船,他們都掂記上了。”
沈從道:“公子的意思,他們是等咱們把糧食備齊,不但要搶咱們的糧食,還要搶咱們的飛魚船?”
陳讓道:“這麼好的東西,換我,我也會搶,半月之後,就是中秋,他們選擇這個時候起事,時機倒也不錯,糧足馬肥,少卻許多後顧之憂。”
說話間,賙濟又從那個黑咕隆咚的洞裡像老鼠一般地鑽出來了,來到陳讓的面前,簡單地行個見面禮後,端起茶壺,咕隆咕隆地喝完半壺茶,這才說道:
“公子,確切訊息,那個王全奴真的沒有死,就住在青城山主峰趙公山上的趙家寨,王全用和王全奴,也並非王健的後人,只是打著王健的旗號行事,反倒跟涿州的王則是同宗兄弟。”
陳讓點點頭,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偏差,王則起義,發生在後年的貝州,負責清剿的就是現在的成都知府文彥博,經此一役,從此走向人生巔峰,美得不要不要的。
賙濟道:“這個王則,原是涿州人,後流落貝州,加入彌勒教,鼓吹釋迦佛衰謝,彌勒當持世,在他的身邊倒也聚集不少的江湖好漢。
他這次來蜀中,除了聯絡王全用王全奴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去青城山拜謁彌勒教十住菩薩劉凝靜,此女在青城山開彌勒佛堂,聚眾千人。”
“劉凝靜?”
柳青青覺得有些奇怪,“這個女人我見過,長得挺漂亮的,我第一次入蜀,就在劍閣見過她,自稱彌勒座下十住菩薩,看上去倒也不像惡人,你們不會連她也懷疑吧?”
以貌取人,果然是女人的天性。
陳讓看著柳青青,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個女的,而且還長得漂亮,他真想一腳踢過去,這女人的關注點果真和男人不一樣。
男人關注這個女人漂不漂亮,而女人,好像也是關注其她的女人漂不漂亮,能在大美女柳青青的嘴裡得到肯定,這個劉凝靜想來也是漂亮的。
“怎麼?不相信呀?我是真的見過她……”柳青青見陳讓的神色有些怪異,有些不服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