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文彥博的質疑,陳讓卻是很肯定地回道:“沒錯,王全奴沒死,他現在就躲在趙公山,不對,嚴格來說,他不是躲,而是趙公山趙家寨的座上賓。”
趙公山是青城山的主峰,位於都江堰西南,傳說財神趙公明在此歸隱而得名,住在趙公山的人,也是以趙姓為主,喚作趙家寨。
趙公山的地形非常的複雜,到處都是溶洞和地下河,要想在趙公山去抓一個人,說實在,就連陳讓都覺得有難度。
文彥博沉吟道:“如果王全奴真如陳大人所說還活著,那就說明王全用有極大的問題,這樣看來,我把王全用調往彭州,這步棋是走錯了?”
陳讓搖搖頭道:“根據我們皇城司掌握的資料,蜀中不但有孟家,還有王家,都想恢復祖宗的榮光,聯同四大家族,以及川北綠林、明尊教以及彌勒教,其實力委實不小。”
文彥博來蜀中的時間並不長,對蜀中的情況瞭解得並不多,不同於陳讓,他身為皇城司副都指揮使,掌握著除皇城外的所有情報,他說出來的話,多少有些根據。
王安石點點頭道:“陳兄說得沒錯,我們在追查王則的時候,也發現他和川北的綠林有密切的聯絡,在他的身邊,還聚集著一幫江湖高手。
他來成都府的時候,跟王全用有過聯絡,現在,他又去了青城山找劉凝靜,這幾股勢力揉在一起,再不重視,咱們蜀中的天,估計真的會翻過來。”
文彥博沉吟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咱們不知道便也罷了,既然知道了,哪能再容這般霄小橫行?卻不知陳大人的手中,有他們多少證據?”
陳讓道:“確鑿的證據沒有,但所有的跡象都表明,這些人聚在一起,肯定是想造反的,年前的軍馬案,現在的軍刀掉包案,如果他們真想做順民,劫這些東西幹嘛?”
文彥博道:“成都府四大家族,陸家的茶葉換馬,張家的蜀錦聚財,曾家的米行積糧,加上巫家的鐵器作坊,這一波來的,還真是不容小視呀。”
王安石道:“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平蜀未平,蜀國滅亡,至今八十餘年,蜀中內亂,卻從無斷絕,官家任命陳兄為皇城司副都指揮使,可謂用心良苦。”
陳讓聽罷,心頭苦笑,把自己搞成皇城卒的,可不是官家,而是那個夏竦,皇城司天子近臣,不受三司管轄,直接對官家負責,權力直接通天。
但這些,真的不是陳讓想要的,如果有得選擇,他寧願回釣魚山,在漁山書院教一輩子的書,在漁山報社寫一輩子的文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為公,他既然走上這條路,就只能義無反顧地走下去,為私,他要想在大宋發動工業革命,也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
想到這裡,當即接道:“家師曾經說過,五行不定,輸得乾乾淨淨,所謂五行,就是任務,敵情,我情,地形和時間。
目前,咱們的任務是明確的,那就是不惜代價剷除蜀中的謀逆勢力,不管是他是王家孟家還是四大家族,只要跟這個沾邊,都要進行處理。
敵情,對方如果起事,首先響應的肯定是川北綠林、彌勒教明尊教教徒、蜀中的四大家族以及沙河幫、趙家寨。
這裡面,又以川北綠林和彌勒教的教徒為主,所謂川北綠林就是川北十三個縣佔山為王的盜匪,不但人數眾多,而且極其兇悍。
第二個主力則是彌勒教教眾,單是劉凝靜在劍閣、青城各地開的佛堂,從者數千。
而且這些人對劉凝靜,幾乎有著病態的瘋狂,劉凝靜的一句話,甚至一個眼神,都可以令兄弟姐妹,血脈至親自相殘殺,觸目驚心。
第三個主力就是明尊教。
明尊教中有五明佛,年前的清淨道人,就是五明佛之一,剩下的妙力、妙水、妙風、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