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尋常,羅維能做靜安軍的兵馬鈐轄,他的腦瓜子自然也是靈活的,所以,當他知道陳讓故意忽視陸長青時,他就知道他失算了。
陸長青竟然是皇城卒?
他只要一想到這個問題,他的後背就會莫名其妙的冒冷汗。
曹榮是跟陳讓一起進城的,到現在,都沒有看到曹榮的影子,而且陸長青去了青龍湖,呼延慶那千匹戰馬就在青龍湖,雖然看馬的不是靜安軍的人,但是他怕呀。
他跟陳讓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關於陳讓的資料,卻堆滿他的案頭,在西北的時候,曾帶著呼延慶他們取得好水川大捷,震驚朝野。
在路過鳳翔府時,大破妖僧妖法,深到夏竦曹牷賞識,在合州城,不但保住釣魚山,還一舉拿下無頭鬼案,來到梓州,就在昨天晚上,他還抓了王全奴。
今天一大早,便聽人說王全奴熬不住酷刑,招了很多,其他的姑且不論,單是他搶劫戰馬、意圖謀反這兩項罪,就可以誅他滿門了。
他到底是招了,還是沒招?
如果招了,知府就算不派張都監協助,也不可能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沒招,那他們直接奔我靜安軍,到底想幹嘛?
是虛張聲勢,還是別有所圖?
還有,陸長青去了青龍湖,曹榮到現在都沒有見露面,陳讓就像一顆釘子似的,把自己等人釘在這裡,他們想幹什麼,外面連個應對的人都沒有,事情著實不妙呀。
羅維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陳讓的笑,讓人捉摸不透,讓人心驚膽寒,“陳大人,皇城司辦案,按理我們是應該配合的,可你一直坐在這兒,也不說話,終究不是個事呀?”
“羅將軍的意思,是讓本官先問羅副將?”陳讓斜著眼,望著羅維,皮笑肉不笑地道。
“是的,軍中事務繁忙,還請陳大人見諒,依本將軍的意思,你看能不能分批問詢,本將軍保證,陳大人想問什麼,我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想問什麼人,我們也全力配合。”
“分開詢問呀?這個辦法倒是不錯,但如果本官不同意呢?”陳讓先是笑著,隨著面色一沉,冷冷地道,“皇城司問案,自有皇城司的章法,何須外人指手劃腳。”
羅維不說話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如果還不清楚陳讓想幹什麼,那他這幾十年就真的是白活了,這幾十年的米飯也就是白吃了。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陳讓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問什麼,他把自己等人集中到這裡,目的只是為了方便外面的人做事,外面的人做啥事,用屁股想都可以想明白。
羅維想到這裡,心裡忽地一聲冷笑,老虎不發威,還真當是病貓,坐以待斃,那絕對不是他的性格,否則他也不會跟著孟氏後人去造反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反正早晚都要起事,現在只不過是把起事提前而已。
殺掉陳讓,搶佔梓州府,切斷金牛道,然後再理應外合搶佔劍門關,將蜀中與外界完全隔絕,到那時,孟氏後人只需振臂一呼,各地教眾必將應聲而起,燎原之勢必成。
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
面對陳讓,他覺得他已經是忍讓到極點了,再忍下去,那麼死的就一定是自己了,當斷不斷,必將後患無窮。
想到這裡,緩緩地站起身來道:“陳大人,本將軍已經給足你的面子,在本將軍看來,你今天來我靜安軍,不是來問案的,而是來找事的,現在本將軍沒空陪你玩了。”
呼延慶見羅維站起來,而且說話的語氣不對,正想再底伸手把他按回去時。
羅維忽地一個側身,非常輕易地就將呼延慶的手避過了,跟著從袖口滑出一柄短刀,閃電般地削了過去。
呼延慶一掌按空,心裡也自一驚,好在早有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