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按照陳讓原來的計劃,是等安平回來後,便去杭州請畢昇的。
但是,計劃遠沒有變化快,釣魚山實在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在沒有處完成之前,他是真的脫不開身。
李老實負責漁山書院的建造,這個倒也沒有難住他,搞建築原本就是他的強項,陳讓只需要提出一個要求,他總能按照陳讓的要求做得更好。
陳義負責的高度酒蒸餾同樣也沒有難住他。
釀酒對蜀中人來說,並不陌生,一般的家庭都懂得把米煮得半生熟後開始發酵,過段時間就變成酒了,用這種酒來煮荷包蛋,特別補人。
當然,在那個年代,米是很精貴的,所以,那種稍微有點規模的作坊都是拿蜀黍,也就是高梁來釀酒,釣魚山釀的就是高梁酒。
這些對陳義來說,沒有難度。
至於那個蠶繭的預定,因為有了之前的基礎和口碑,倒也不用他們下鄉挨家挨戶去做了,由三娘帶著一幫婦女就把這件事給扛下來了。
學霸的世界,總是讓人驚喜,三孃的辦事能力,再次讓陳讓刮目相看。
用老太爺的話說,可惜三娘不是男兒身,否則的話,以她的聰明才智,自己百年之後,把釣魚山交給她,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陳讓聽後,只是笑笑,卻沒有說話,誰說女子不如男,婦女能頂半邊天,怎麼,這聖人先賢的話你都沒有聽說過嗎?
釣魚山的一切,似乎都在按照陳讓的計劃在運轉著,惟一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反而是陳打鐵負責的尋個無縫鋼管的生產。
原以為陳打鐵懂得澆鑄之法,那個鋼管做起來會非常容易,但是,當他真正把這個鋼管鑄出來的時候,這才發現,凹凸不平,粗細不均,還不是最主要的。
關鍵是那上鋼管的材質遠遠達不到自己的預期,這就讓人很尷尬了,這樣的鋼管,就算做出來,也是頂不得大用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陳讓現在要打造的這個繅絲作坊,已經不是傳統意義的手工作坊了,而是一個現代意義的工廠,必須滿足標準化和流水化。
特別是在生產地程中那種容易損壞的部件,就更加需要標準化,當然,他的這個繅絲廠總體來說,還是比較粗焅的,他能做到的,只能把這個標準的誤差儘量縮小。
特別是在材質不過關的情況下,標準化就更加重要,這樣做,可以極大的減小這個生產過程中的維護時間,單一的裝置不過關,只能造系統的整合來彌補。
當初,咱們的先輩在大漠裡,就是這樣乾的,而且他們幹成了。
古代鍊鐵的工藝其實非常成熟,他們惟一的缺點就是不知道鐵和鋼的區別,他們最大的問題是不懂得去掉生鐵裡面的雜雜還有減少碳含量。
陳打鐵打出來的東西好用,就是因為他打的每件東西,都要比別人多打三到五次,就是不停地煅燒,然後錘打。
而這個鋼管,在澆鑄完後,他沒法按照常規的方法煅燒,也沒辦法按照常規的方法錘打,它的質量,完全取決於鐵水的質量。
陳讓看著眼前這些歪歪斜斜、細孔多得像麻子一樣的鋼管,神情顯得有些落寞,說到底還是自己把事情想象得太簡單了。
陳打鐵見陳讓的神色有些凝重,知道自己沒把事情辦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個事情辦好,他是打鐵的,這個鐵質的好壞,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樣的東西不能用。
但是,這能怪他嗎?
好像不能吧,他能做成這樣,已經是盡他的力了,如果不能提高鋼的材質,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把這樣的東西裝在鍋爐上,這對陳讓來說,無疑於謀殺。
事情做成這樣,他不怪陳打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