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上空。
趙玄忽然停下動作,衣衫獵獵,負手而立,平靜目視項獄。
“若師門長輩許諾過你,我卻痛下殺手,既不仗義,也有辱先人。”
項獄聞言心中一喜,拱手道:“真武門一諾千金,老朽佩服。”
趙玄一番話,讓他誤以為出身正派的趙玄吃這一套,立刻打蛇上棍,盡說一些好聽的話。
什麼少俠有真君年輕的風采,青出於藍勝於藍。
說了半響,見趙玄沒有讓路的跡象,不由小心翼翼笑著問道:“老朽可以走了嗎?”
趙玄淡然一笑:“可以,西天路遠,我送魔尊一程。”
項獄的笑容僵在臉上,復而露出更燦爛的笑容:“老朽敢指天發誓,張真君確實許諾過老朽。”
他以為趙玄是不信,所以又重複了一遍。
趙玄微微點頭:“我相信,但是很可惜,魔尊並未跑到南海。”
他指著腳下的沙灘和海浪:“海岸線在此,離魔尊只有數百米,魔尊要不要試試衝破我的封鎖,走完這最後一步?”
項獄呆愣當場。
他是看見了海,但不意味著他已經到了海上。
他以為趙玄少年英才,既然願意履行長輩許過的承諾,就不會計較這點細節。
沒想到失算了。
他還是不瞭解趙玄。
趙玄若肯放過他,當然不會在意這點細節。
如若不願,總有萬般理由。
哪怕衝過去了,不還有失手的說法嗎?
苦主都死了,誰還能指責他出爾反爾?
項獄目測自己與海浪的距離,不超過五百米,看似觸手可及,但他沒把握衝破趙玄的阻攔。
亦或者說,在見到趙玄出手,三兩下把重象打爆之前,他會覺得趙玄在侮辱他。
怎麼可能連這點距離都衝不過去?
可他親眼見到重象被趙玄打爆,所以他心裡沒底。
但趙玄沒有立刻動手,代表仍有一線生機。
項獄拱手道:“老朽自問不是少俠對手,一如當年遠不及張真君,不知少俠如何肯放老朽離去?”
趙玄不可置否問道:“魔尊不打算試一試?不過幾百米,轉瞬可至。”
項獄連連搖頭:“沒逃過就是沒逃過,何必自欺欺人?”
他有預感,他要真信了趙玄豁出去博一把,必死無疑。
反倒是像現在這樣好聲相求,反而有一線生機。
多年逃命成功的經歷,讓他十分相信預感。
他堅持說道:“少俠只管吩咐,老朽必定全力以赴,比如全力襄助少俠找到那位蒼天魔尊的復生之處,徹底滅殺他,以解少俠後顧之憂。”
為了活命,他沒有絲毫猶豫將重象賣了。
趙玄笑了笑道:“可以,但不重要。”
像重象這種仙界大能的棋子,假死也就罷了,真死必然迎來仙界大能干預。
在做好防範前,他不打算真正將其抹殺,給自己惹麻煩。
嚴格來說,張太豐一事,跟提前出局的重象,沒半毛錢關係。
他甚至沒參與圍攻。
項獄面露為難之色:“那少俠想要什麼?”
趙玄淡然一笑:“我剛突破,身邊缺一護法,不知魔尊可願屈尊?”
護法?
就這?
還有這好事?
項獄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問道:“只是護法這麼簡單嗎?”
沒錯,對他而言,輕鬆至極。
他原本已答應重象替他效力。
如今重象換成實力更強的趙玄,對他而言,處境只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