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燃燒果然極其迅捷,趙有德家中,整座宅院,轉眼就被大火吞沒了。
除有一人逃了出來,其餘人皆葬身火海。
那人身量不高,有些瘦弱,全身的衣服早已被燒沒了,就連面板都是一片焦黑,只有一張臉較為完整的保留下來。
正是左丘勝的得意弟子,譚淵觀。
譚淵觀剛剛逃出趙家宅子,就被十餘頭猛虎圍住,頓時吃了一驚。
不過,他雖驚不亂,並不與群虎糾纏,縱身一躍,跳起一丈多高,向外橫掠出去。
兩頭猛虎,“嗚嗷”一聲,向他凌空撲擊而來。
譚淵觀身懸空中,無處借力,只得揮掌迎擊。
兔起鶻落之間,譚淵觀便已拍出十掌,橫掠出十丈有餘。
然而,這麼一耽擱,便又有二三十隻猛虎趕至,共計有近四十隻猛虎,將他團團圍住。
而在更遠處,影影綽綽,還有大量的猛虎在附近活動。
看到這一幕,譚淵觀駭然變色,他終於明白,這次的麻煩大了。
陸潛趕至附近,遠遠地站在外圍觀戰。
譚淵觀在猛虎群中,左支右絀,僅僅十數息間,身上便已有多處被抓傷,露出道道血痕。
他所使用的,正是左丘家的絕學“靈武拳”。
譚淵觀在靈武拳上的造詣,顯然比左丘玲高多了。陸潛揣測,他在靈武拳上的修煉境界,應該也在大成境界,跟自己相當。
不過,陸潛修煉靈武拳,畢竟時日尚短,真相比較起來,他還是要差上對方一籌的。
可惜,在數十隻猛虎的圍攻之下,任憑你武功再高、身法再靈,也無濟於事。
譚淵觀對自己的處境,顯然十分清楚。
他一眼瞥見陸潛站在外圍,立刻喊道:“來者可是陸潛兄弟?”
陸潛道:“不錯。”
譚淵觀急道:“我是湖柳城左丘家左丘勝的弟子,咱們是自己人。陸潛兄弟,快快收起你的神通吧!”
他只說了這兩句話,一分心,手臂上、大腿上,登時又被猛虎抓了兩爪。
“啊——”
譚淵觀慘呼一聲,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只聽“呼”的一聲,刺耳的破空聲響起,一根虎尾,像鐵鞭一樣,橫削過來。
譚淵觀一咬牙,忍著痛縱身而起,緊接著一個倒掛金鉤,身體反撩而下,巧妙地避開了三頭猛虎的合擊。
同時,他腳上頭下地掛在空中,猛然一拳,擊向地面上一頭猛虎的後背。
“咔嚓”一聲,一隻七八尺長的猛虎,被這一鐵拳攔腰打斷了脊樑,登時垮塌下去。
陸潛在遠處看著,並不以為意。
這些日子,他已經積攢了近五百張吊睛白額剪紙。
全部放出去,就是近五百隻猛虎。
就算是一支軍隊來了,他也有一戰之力。
損失一隻兩隻的,對他無關緊要。
不過,雖然如此,陸潛還是開口說道:“哦,你是左丘勝伯伯的人?”
譚淵觀聞言大喜,道:“對,我正是他老人家的親傳弟子。陸潛兄弟,你先讓它們停下,快讓它們停下啊——”
他說話的聲音,已經從惶急,變成了嘶啞的驚懼。
因為在這一句話間,他險些被一隻猛虎用爪子摁在地上,頃刻分屍。
不過,雖然僥倖躲過,他的身上,卻又多了三道傷痕。
此刻的譚淵觀,全身黢黑的面板,已經有大半都被鮮血染紅了,變成了紅色。
尤其是,他右腿上,被咬了一口,撕下一大塊血肉,脛骨都險些被咬斷了。
此時此刻,腿上負了重傷,對譚淵觀來說,無異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