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狗,如果砸了鎖,換來的又是一陣拳腳和狠毒的漫罵;後媽把她看成眼中釘,養父又是一副不聞不問的樣子……
她每天這樣一直晃盪到天黑才回家,在後媽的臭臉下討一口剩飯剩菜吃,屬於吃不飽也餓不死,日子過得太憋屈太難受了。
她急於跳出這個暗無天日的深淵,可一時也不知出口在哪?誰讓她是個有娘生沒娘疼的孩子呢?
這天她又在外閒逛,當時正值非常時期,外面到處亂哄哄的,工廠停工、學校停學,四處是成群結隊的中學生,手臂上戴著標語袖章,上身束了一根的皮帶,一群人烏央烏央的,高舉著拳頭高喊著的口號。
懷安都不認識他們,只是其中有個叫馬劍強的紅衛兵,曾經是同校高年級的學生,據說小學裡曾經留過二級,到了中學裡又留過級。他平時常常逃學,喜歡打架、偷竊,曾經被學校二次記過處分,可以說是學校裡大名鼎鼎的搗蛋生了。
他們圍堵了某工廠大門,這裡早已經聚集了許多群眾,人群中有數百人背靠著大院阻擋著企圖衝進狂熱的學生。
施懷安並沒有加入到任何一方的隊伍中去,只是在外圍看熱鬧。
許多保衛工廠的人群,手挽著手阻擋著前面企圖湧入的學生,混亂中有幾名學生遭到了推搡群眾的幾記冷拳,更有幾名工人被擲過來的石頭砸破了頭,於是人群中爆發了扭打的場面。
眼看場面越來越混亂,就在這時候,人群中又湧入了數十名的工人和學生加入到了保衛工廠的隊伍中,隨著許多市民自發地參加到保衛隊伍中,背靠大院的人群越來越多,局面更加混亂不堪。
施懷安正在東張西望,忽然被一個人用力拉到一邊,輕聲責備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還不回家去。”
施懷安回頭一看,原來是正趕來為學生助威的李懷遠。
兩個人見亂成一團的人群,趕緊拐進巷子裡去了聊起了家裡的事。
李懷遠和老六關係好些,他和老四李懷真兩個人因為不同派系立場結成死對頭,每天斗的跟烏雞眼一樣,經常在家吵的天昏地暗,從爭吵到動手打架也是常態,有一次李懷遠氣極了拿一隻碗砸到李懷真額頭上,懷真的額頭上當場血流如注,二人從此結怨。
施懷安當時已經小學畢業,又沒有入學升中學,也沒資格加入任何隊伍;她似懂非懂,但也說不清誰對誰錯,但又覺得亂打砸一切、革一切的命也未免太瘋狂了。
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對懷安還說什麼都沒有吃飽飯重要,所以哪個團隊也不參加。
李懷遠奇怪地問她:“你好像很久沒去家裡了,為什麼?是不是生姆媽的氣了。”
施懷安搖搖頭不回答。
李懷遠猶豫的說:“家裡發生許多事,你恐怕不知道吧?”
“我知道大姐姐結婚了……”懷安沉默一會兒說道:“她還有了一個小寶寶……”
去年年初的時候,大姐李懷瑾和劇團的另一位演員(唱小生的)結了婚,她還帶著姐夫悄悄地來找施懷安,塞給她一把喜糖和兩個紅皮蛋。施懷安非常羨慕大姐找到了好的歸宿,可以自己建立一個小家,有自己的工作有工資,不用看人臉色吃飯,這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可你不知道大哥坐牢了,爸也關進牛棚了吧?”李懷遠語氣沉重而又帶著深深的憂傷說道。聽到這話,施懷安的臉上瞬間浮現出極度驚訝的神情,彷彿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施懷安瞪大了眼睛,急切地問道:“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懷遠深吸一口氣,緩緩向施懷安講述起這一年來李家所經歷的種種變故。
原來,李家這一年可謂是風雨飄搖。首先出事的便是大哥李懷瑜,他可是當地小有名氣的才子啊!在那贛劇團裡,李懷瑜不僅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