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來得很晚,霧氣十分濃重。即便如此,村子後頭的小樹林裡還是聚集了一批人。一群男人把一群穿著單薄白色長裙的女人們圍在了中間,女人們的中間則是一個紅色的櫃子。
紅色的槐木櫃子,很老舊的設計。
周遭悄無聲息,偶有烏鴉啼鳴驚飛其他鳥類帶下片片枯葉。
“下一個。”村長的聲音從一邊傳來,緊接著一個女人赤著腳走了出來,腳趾頭通紅,踩在滿是枯葉的地上發出‘吱嘎’的聲音。
女人跪在了櫃子前,而後伸出了手。她的指節泛紫,手也有些發抖,顫顫巍巍開啟了紅櫃子。紅櫃子的正中間放著一個籤筒,女人抽出了一支籤,沒標紅。她鬆了口氣連忙關了櫃門,轉身把籤子遞給了村長。
“下一個。”村長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又開口道。他身邊站了三四個身材比較高大的男人,手裡頭都拿著棍子,虎視眈眈盯著周圍。
裴川今混在人群當中,他今日戴了個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臉。不得不說,這個副本遊戲的機制在某些時刻會起到關鍵性的作用。本來他還在想該怎麼判斷玩家和npc的,今早一來就看到女人群裡面站了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是餘聞堂另外兩個沒見過,不過也能確認他們就是玩家了。至於男人群裡……裴川今也就認出了一個喬海瓷,他連程西洲的影都沒有看見。
真的會大鬧起來嗎?
裴川今有點猶豫,現在這個情況看上去十分和平。
餘聞堂前面的一個女人也是個反串的男性玩家,不過運氣不怎麼好,抽到了紅籤子。周圍頓時傳出了不少的呼氣聲,像是鬆了一口氣般,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用同情地目光看向茫然地拿著紅籤子的那個人。
“跟我走吧。”村長抬了抬眉毛,嘴裡唸叨了一句,“總算抽到了,凍了一個上……”他的話還沒說完,拿著紅籤子的人突然暴起就要衝向村長。村長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他身邊的幾個壯漢拿著棍子就去打衝上來的人。
雙拳難敵四手,抽到紅籤子的人很快就落了下風。這人似乎沒有同伴,是一個人進了這個遊戲副本,根本沒人來幫他。
怪不得急著動手了。
裴川今搖搖頭,估計這人要沒了。但他沒想到的是,喬海瓷動手了。
“村長~”喬海瓷隨手摺了根樹枝抽在了一名壯漢的手背上,直把他手抽得抖了抖,手裡頭的木棍也掉落在地了,“我媳婦既然不想去,就別讓她去了唄。”說完,她又對著餘聞堂拋了拋媚眼。
在後頭看好戲的餘聞堂縮了縮肩膀,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一邊的村民們面面相覷,怎麼這小夥子一邊對著地上的人喊媳婦一邊還對別的女人拋媚眼?這到底是要不要救自己媳婦啊?
“這是我們歷來的規矩,喬仔你還要破了這規矩不成?”村長眯了眯眼睛,他的手招了招,很快他的身邊就站了不少拿著棍子和柴刀的男人,“也就這十天要獻祭三個女人,這回是你運道不好。熬過了這幾天我給你開個後門,你從我這領個帕子,去伢子那再買個媳婦回來就是了。旁的人也都能理解的,不會怪你插隊的。”他說這話的時候語調散漫,像是在普通嘮嗑一般。
喬海瓷‘哼’了一聲:“這買媳婦的錢,我從哪來啊!村長你也知道的,我家這會兒都揭不開鍋了。我砸鍋賣鐵也就買了這麼個媳婦,給你弄殘了,我可找誰說理去呢?”
地上的那名玩家見喬海瓷這麼正義地幫他,一時之間都感動地熱淚盈眶了。進遊戲這麼久,第一次感受到了同為玩家之間的羈絆感情,實在是難得的很。
“不然……”說著,喬海瓷去拉餘聞堂的手腕,“村長,你把這小媳婦賠給我也成。”
?
剛還熱淚盈眶的倒黴玩家一口氣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