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聽到陳玄這句話,如同被弓箭射傷過的大雁,再次聽到獵人箭弦響起的聲音。
他臉上那凌然的殺意沒有了!
他剛才君臨天下般的氣勢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滿臉深深的恐懼!
他心頭狂跳,臉色劇變,手也開始微微發抖,望著陳玄顫聲說:“你……你是……”
陳玄面帶冷笑,玩味的說:“三年前,在北境一戰,你僥倖撿回一條殘命。”
“當時我就曾告誡過你們這些傢伙,有生之年都不得再踏進華夏半步,你不該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轟隆!
夜空中一道雷鳴,在宮本一刀齋頭頂響起。
宮本不知道是被雷聲所驚,還是被陳玄的話所嚇,身形搖晃了兩下,差點驚得跌倒。
他望著陳玄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恐懼跟絕望,還有深深的後悔。
是他,是他,真是他!
那個記憶深處最可怕的敵人,那個單刀只人,殺穿十八國聯軍的北境少帥。
那個一刀就劈斷他的武器,並且把他開膛裂腹,讓他如同野狗般狼狽逃回東瀛的華夏戰神。
宮本的心在絕望,在下沉。
他心中在不斷的吶喊:真的是他,我早就應該想到是他的。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夠輕鬆秒殺我的首席大徒弟?
我真是太蠢了,我真不應該再踏進華夏這個禁區的,我完了。
宮本的心在絕望,在後悔,但是又想掙扎反抗,無比複雜。
陳玄望著渾身發抖,一下子握緊武士刀,一下子又鬆開的宮本,微笑的說:“宮本,三年前你接不住我一刀,現在你重新有了向我拔刀的勇氣了嗎?”
宮本聞言,他才發現,他對陳玄的恐懼,已經深深的刻入他的骨子上。
他現在面對陳玄,連拔刀的勇氣都沒有,猶猶豫豫,遲遲疑疑的。
這對於他這種劍神來說,失去了信心,就等於輸了。
一念之間,他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精氣神全失,形同枯槁,彷彿隨時可能撒手人寰的老頭。
茶樓門口,宋婉婷等人,驚疑不定的望著雨中的陳玄跟宮本,他們聽不清楚兩人在說什麼?
茶樓視窗,蕭耀揚跟三井武等人,也是滿臉狐疑,他們都在納悶,為什麼劍神還不動手?
跟陳玄廢話幹嘛,直接一招殺了便是。
此時,陳玄撐著黑傘,從宮本面前走過,淡淡的道:“我自來北境,已過三寒食,今年又苦雨……”
宮本一刀齋,握著武士刀,渾身顫抖不敢對陳玄拔刀。
聽到陳玄唸詩,他眼前立即浮現出當年在北境,陳玄一人一刀,殺穿他們十八國高手聯軍的一幕:到處屍橫遍野,滿地血流成河,身披帥袍的陳玄,手握帥刀,在淅瀝瀝的雨幕中走過,嘴裡唸的就是這首詩。
轟隆!
一道雷電閃過,伴隨著雷鳴的爆炸聲再次響起。
宮本彷彿回到當年,彷彿眼前的雷電閃過,便是陳玄當年斬向他的恐怖一刀。
“啊——”
宮本發出一聲怪叫,扔掉武士刀,踢掉一雙木屐,手舞足蹈的踩著泥濘的地面,臉色瘋狂的跑了出去。
他,竟然直接瘋了!
不遠處的宋婉婷等人,還有酒樓視窗的三井武、蕭耀揚等人,全部都看傻了。
尤其是三井武,震驚的猛然站起來,失聲道:“大師怎麼就瘋了,怎麼回事呀?”
陳玄撐著黑傘雨傘,望著瘋了跑出去的宮本,搖搖頭:“我早就說過,爾等不得再進入華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