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厲聲音平淡,垂下眉眼,回道,“奴才小厲子。”
小印子見公主收下厲大人,他也完成了大人的任務,鬆了一口氣,“殿下,那奴才先去伺候大人了。”
姜懸珠聞言眉頭微微蹙起。
“嗯。”
她答應著,心裡卻不覺得爽快,既然心情不爽快,自然要折騰人。
而這個人,魏顯送來的小奴才不就在嗎?
姜懸珠頓時趾高氣昂,神色囂張,“小厲子,你來削肉。”
魏厲視線落在那塊被削得坑坑窪窪的烤肉上,順從的跪坐下來,想要拿起她手邊的小刀。
姜懸珠卻是一巴掌打落了他伸過來的手。
魏厲沒什麼反應。
以她動作的速度,他早就反應過來,甚至能迅速抹了她的脖子。
不過大人沒有吩咐殺人,魏厲也就剋制著心裡那股一直躁動的殺人癮。
姜懸珠才不樂意他用自己用過的東西呢。
她不滿的努努嘴,“你身上不是有匕首嗎?不許用這個。”
魏厲神色怔愣一下,低頭看別在腰間的彎刃。
這把彎刃,倒是削過很多肉。
——人肉。
每次寒光閃爍,都會噴濺出瀲灩紅色。
魏厲慢吞吞的把腰間彎刃取出,彎刃削下一層薄肉時,那刺入柔軟肌層的手感,跟殺人倒是很像。
魏厲詭異的有些愉悅,不知不覺就削了滿滿一碟肉。
姜懸珠吃的速度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況且這幾天都是吃的烤肉,她有點上火了,也沒吃下多少。
她留下半碟子給明珠,然後揚揚下巴,一副賞賜語氣道,“剩下的賞你了。”
魏顯意猶未盡的停下動作,接過賞賜的一碟子肉,看著公主的表情很誠懇,“殿下,下次要削肉再叫奴才。”
姜懸珠愣了一下,這個小奴才,還挺敬業的,
“知道了。”
她語氣較剛剛好了不少。
魏厲也心情不錯的吃起那碟子烤肉。
晚上,今天的運氣好,到了一座小城鎮,魏顯讓人包下了最大的客棧,來往都是他帶的自己人。
姜懸珠和姜明珠住進了客棧裡的上房。
這回姜懸珠不願意和姜明珠一起睡了,兩人各開了一間房。
不過直至夜深,姜明珠也還賴在姐姐屋內。
上房裡,柔軟的床榻,置備齊全的桌椅,雖然不豪華,但比露宿破廟要好不少。
姜懸珠坐在梳妝檯前,正卸著耳墜。
姜明珠立在身後,替她散著辮子。
兩姐妹還低聲說著什麼話。
“姐姐,那個小厲子,是不是魏顯派來監視我們的呀?”
姜明珠說著自己的猜測。
姜懸珠語氣不屑,“怕什麼,不過就是幾個奴才。”
“魏顯有什麼好怕的,他再怎麼拿捏姿態,他也是個太監,是個伺候人的奴才而已。”
“而我可是公主,他難道還敢對我做什麼嗎?”
姜懸珠的態度頗為矜傲,若是魏顯識趣來討好她就算了,魏顯卻不懂圓滑世故,端得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自然讓姜懸珠不喜。
而番話,當晚深夜就傳到了魏顯的耳中。
臥房內,魏顯穿著一件雪白裡衣,鴉發垂落,外披一件墨袍,配上他蒼白的面色和慘淡的唇色,有些妖異。
他坐在床邊,修長脖頸露在冷空氣中,語氣不知是喜是怒。
“哦,她真這麼說?”
魏厲垂首於屋內,沉默的點頭。
魏顯鳳眼半眯,裡面含著陰翳之色,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