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反應過來,左邊這少女大約就是他昨日新過門的嫂嫂了。
章斯年立馬收了吊兒郎當的樣子,作揖道:“嫂嫂安好,小弟章斯年,嫂嫂叫我斯年就好。”
落清也想起來了章明遠好像有個弟弟,從容點頭:“阿弟不必多禮。”
章明遠撓撓頭,剛想打個哈哈告辭,忽然又想起來了,自己來後花園原是為愁那件事的。
聽聞他這個新過門的嫂嫂是長安城有名的才女,就道:“小弟聽聞嫂嫂才名聞長安,不知可見識一二?”
落清莞爾一笑:“弟弟謬讚,才名旁人抬舉妾身罷了,不過略識幾個字罷了。”
“嫂嫂不必謙虛,小弟近日遇上一道難題,令小弟寢食難安,還想請教嫂嫂一二,不知嫂嫂可給小弟這個機會?”
落清心道怎得又是難題,笑說:“談不上請教,你我之間,不過探討罷了,斯年阿弟請講。”
“今日弟弟得了一道對聯,只有上聯,叫‘煙鎖池塘柳’,弟弟苦苦思索許久,一直想不出下聯來。”說完,章斯年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就期待地看向落清。
落清心裡覺得好笑,敢情章斯年這是拿前人的題目考她來了。
落清向前走了一步,沉吟片刻,道:“前人有‘桃燃錦江堤’之對,不過……弟弟覺得‘鏡藏相湖秋’怎麼樣?”
章斯年愣了下,隨即拍手叫好:“好呀,不愧是嫂嫂,難怪……”
幸虧章斯年反應地快,咬了舌頭,把後面的話咽在肚子裡了。
他原本想說“難怪太子殿下從桃花宴上回來,就對您讚不絕口呢”,這話在章家是大忌,若是被有心人聽去,落清恐怕要被章大人遷怒。
草兒被章斯年滑稽的樣子逗得笑出了聲。
落清也掩口而笑:“春寒料峭,阿弟原是為此在這裡苦苦思索嗎?弟弟果真是好學不倦,回頭我要與你兄長誇你嘞。”
章斯年撓了撓腦袋,這幾日太子殿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拼命讀書,還給他安排一堆看了就讓人頭疼的文章對子,說是答不上來就不必見他。
他若是在房裡,小廝就催促他作文章,比他爹催的還勤,實在頭疼地慌。有時候他都想要不跟哥哥一樣,好男風算了省得爹爹催他讀書,但想了想都覺得受不了,還是作罷。
他好不容易從逃離小廝,藉口出來透氣,沒想到想著想著在樹上睡著了……
章斯年當然不好意思跟他嫂嫂這麼說,就乾脆扯開了話題。
“春寒料峭,但是天氣不錯呀,嫂嫂也出來透氣啊。”
落清微微點頭。
草兒道:“是啊,我們少夫人賞梅好好的,誰想叫你橫插一腳,可嚇到我們少夫人了呢。”
章斯年也不生氣,笑嘻嘻的:“這說明合該嫂嫂與我有緣分啊,那我給嫂嫂陪個不是?”
“走時間長了也沒有意思,也虧了阿弟與我說說閒話。不過單賠不是哪有意思,阿弟沒有別的賠禮嗎?”
“自然自然,等嫂嫂得了空,小弟請嫂嫂喝酒可好?”
“既然阿弟作東,嫂嫂我就不客氣了。”
“一家人一家人,嫂嫂不必客氣。嫂嫂在府上住的可習慣?”
“一切都習慣,挺好的。”
章斯年見落清臉上並沒有委屈或落寞,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那我以後若文章有問題,不知道可否來問嫂嫂?”
“太傅大人學富五車,文章蓋世,官人……也是驚才風逸,滿腹經綸,豈是我能比的。弟弟為何不去向公爹和我夫君討教?”落清說這話時,並不誠心。
“嫂嫂也不差哪裡,父親兄長公務在身,哪有功夫管我這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章斯年央求道,“好嫂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