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民祭拜完後,很快就告辭了。
章修能望著柳承民的轎子,站在那久久沒動。
夜裡守靈,章修能說要陪會明遠。
落清和徐端卿好不容易才把章修能勸回去。
半夜,落清一個人坐在棺材旁邊。
保險起見,落清讓下人都去休息了。
萬一誰看到不該看的,被嚇到,那就不太好了。
蠟燭逐漸縮短,滴下燭油在燈臺上凝固了幾番,落清漸漸來了瞌睡。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
落清猛然睜開眼睛。
本來應該躺在棺材裡“死了”的章明遠,此時好好的站在落清面前,只是身形憔悴了許多。
“哎呦——”落清嚇得從椅子上站起來。
還好章修能被勸回去了,不然他老人家得嚇得魂飛魄散。
繞是落清早有心理準備也被嚇了一跳。
章明遠下意識地去扶落清,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章明遠在心裡嘆了口氣,明明他們才是夫妻,為何有時候感覺落清對他比吟宣更疏遠呢。
大約,是錯覺吧。
畢竟她費盡心思,擔了這麼大責任,也讓自己得償所願。
章明遠心裡好像有什麼被觸動了。
他暗下決心,有朝一日建功立業,一定給落清掙一個誥命回來。
這廂章明遠心思飄遠,落清卻忙著從身上翻出盤纏來遞給章明遠。
章明遠呆愣愣地沒接,一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黃裳替他接過了。
落清看了眼門外:“信我已經替你收好了,趁現在沒人,你們趕緊走吧,一會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
“你沒什麼要囑咐我的?”章明遠覺得少了什麼。
但是他想不出少了什麼。
落清蹙眉想了一下,道:“祝你前程似錦,衣錦還鄉。”
“嗯,謝謝。”章明遠還站在原地沒動。
一旁的黃裳看出來了什麼 但是他沒給章明遠想明白的機會,就拽著他走了。
走之前,還不忘對落清道:“你一切多保重。”
落清揮了揮手。
送走他們,落清並不覺得身上擔子輕了。
剛才的睡意也沒了,琢磨起來明日怎麼應付章修能來。
其實,所謂的章明遠之死,不過是落清的一場計謀。
那日落清受了徐端卿的啟發,明白了章修能的為人。
章修能是個死板的人。
他一生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
但是他還有人性,愛徐端卿,也愛自己的兩個兒子。
其實他們在他心裡很重要,但是章修能自己不知道。
他知道柳承諾的惡,但假裝不知道。
他不肯相信,自己會教出這樣的學生。
說到底他是懦弱,他不敢面對這些。
要想讓章修能改變,就必須有什麼痛徹心扉的事情,打擊到章修能,讓他明白這一切。
只有什麼事情,逼迫著他看清這一切,他才不會繼續跟著柳承諾幹糊塗事。
順水推舟,要讓他看明白,柳承民,才是一個好的太子。
眼見章明遠頹廢多日,落清忽然計上心頭。
讓循規蹈矩者極端,讓紈絝者落寞,這樣反差,才能讓章修能反思自己。
於是落清向周斂要了假死的藥。
思來想去,還是周斂最合適。
畢竟她跟周斂也算比較熟,周斂為人厚道,不會給她說出去,也不會被人查到。
至少在計劃完成之前,不會被章修能注意到到。
一天前,周斂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