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金三還欲說什麼。
“大人!劉敬張嘴了!”阿沁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好,這就來!”
刑部醒室。
醒室如其名,被關到這裡的犯人,是不能睡覺的。
在這裡,不會對犯人施行肉體的刑罰,但是會有人輪替,時時刻刻盯著犯人。
一旦犯人眼睛閉上,就會有人用水潑醒或是用別的方法搞醒。
但是人又求死不能,會有專門的藥湯給犯人灌下去,維持著生命體徵。
所以,被關在醒室的人,比被關在暗室的人,更加殘忍。
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受得了醒室的折磨。
被這麼磨上三四天,任是大羅神仙也要如實招來。
落清了解劉敬,這人疑心重、嘴巴嚴、心思重,比徐文簡難搞多了。
要讓劉敬老老實實交代,就不能用普通的方法。
劉敬被重新關起來之後,前幾天,落清先把他放在了普通的牢房裡,讓他放下戒心。
等劉敬警惕漸松,就派人將他關到了醒室。
室內整日裡點著蠟燭,有人時不時地敲鑼打鼓,也有人專門盯著犯人。
一般人只要四天就會如實招來。
但是劉敬用了八天。
劉敬被拖過來的時候,已經疲憊不堪。
因為多日不曾歇息,臉上浮腫不堪,眼睛周圍全是青色。
一般人這個時候是不需要綁起來的。
為了防止劉敬故技重施,他還是被結結實實綁住了。
即使是這個樣子了,劉敬還是費力扯出一個嘲諷的笑:“虞尚書對酷刑如此排斥,還以為是什麼仁義之人。
“沒想到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我們比起你虞落清,手段果然還是差太多了。”
說完,劉敬仰天干笑兩聲。
落清坐到桌案前,阿沁坐在一側記錄。
落清淺淺笑著,笑意未達眼底:“若是仁義就能換來公道,那世界上也不會有諸多不平之事了。
“我又沒打你,也沒有折磨你肉身,哪裡算得上什麼酷刑?”
況且,醒室與暗室是陛下特許,只有刑部才能設定。
這樣,也不會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落清緩緩鋪開紙張,眼底皆是冷意:“論手段嘛,你比我狠辣多了,我還得向您學習。
“不然,您怎麼隱忍這麼多年,都沒露出馬腳的呢?”
“倒是老夫小看你了。”劉敬虛弱地咳嗽聲都是浮起來的。
“你我好歹也算同僚一場,我手段您大概也見識過了,您要是不想見識下別的,就有什麼說什麼吧。”
“你想知道什麼?”
落清手輕輕撫過紙面,淡淡地:“就從,你為什麼自陳罪狀開始說吧。”
劉敬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麼,頭突然垂下去了。
一旁侍衛立馬端起涼水,乾脆利落地潑在了劉敬臉上。
“啊——”劉敬猛然被潑醒,頭和半個身子都溼了。
水順著他的頭髮和衣襟,滴滴嗒嗒地滴到地上,漸漸匯聚成一條小溪,向外面流去。
劉敬使勁搖了搖頭,甩掉臉上的水,強打精神:“沒什麼,只是不想再做劉家的棋子罷了。”
“劉家讓你做什麼?”
“讓我提拔一個劉家的年輕子弟。”他自嘲似的,“什麼提拔,不過是想替代我罷了。”
“那你做了什麼?”
“我直接殺了他。”劉敬眼神有了片刻清明,“他該死。想繼續讓我做棋子?笑話。”
“你說劉家讓你做棋子,劉家這些年讓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