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暖歡悄悄地跟在莊月茗身後進了電梯。莊月茗好像很著急竟然沒發現她的存在,‘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二十五樓。
莊月茗急匆匆的走出電梯,找到房間號,走了進去。卞暖歡在門外看到了這一幕。
莊月茗坐在一個瘦弱的年輕女人床前,年輕女人顫抖的抓著她的手,顫巍巍地說道:“月茗,你來了……”
“表姐……”莊月茗紅著眼,“表姐,你一定會沒事的,我現在就叫醫生來,你一定會沒事的。”
“月茗,這些年謝謝你!”年輕女人看著她,“當初我決定跟他在一起,爸媽就極力反對,甚至跟我斷絕關係。”
“但我當時滿腦子都是他,毅然決然的離開家跟在他在一起,現在這樣,也是我自作自受。”
“表姐,你為什麼不讓我把你的情況告訴舅舅?”莊月茗心疼的說道:“要是舅舅舅媽知道你現在這樣,一定會來看你的。”
表姐有心臟病,身子不好又流掉了幾個孩子,一直鬱鬱寡歡,要不是她三年前,來青市處理一些事正巧碰到她,她都不知道表姐這些年過的那麼慘。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年輕女人自嘲一笑,“月茗,以後你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落的跟我一樣的下場。”
莊月茗知道表姐說的是另一半,她重重的點頭,“表姐,你放心吧,我會的。”
“月茗,有你這個妹妹陪我最後一程,我已經很幸福了。”年輕女人笑著說道:“等我死了,你再告訴我爸媽吧,要是他們還認我這個女兒,你就讓他們把我的骨灰帶回去;要是不認,你就將那個人給我的離婚補償金取出來,向上申請,把我的骨灰撒向海裡……”
年輕女人說完手就垂了下來。
“表姐……”莊月茗哭著說道。
門外的卞暖歡看到這一幕心都狠狠地揪住了。慢慢地退到走廊上,莊月茗現在很難過吧。
莊月茗從太平間出來的時候,看到了卞暖歡的身影,她想要越過她走過去,卻被叫住,“聊聊?”
兩人坐在一樓的長椅上,莊月茗抿著嘴不說話,卞暖歡有些彆扭的開口:“剛才的事,我都看到了。”
莊月茗有些驚訝,但沒開口,而是看著她。
卞暖歡又說:“對不起,我不應該跟蹤你。”
“沒事。”莊月茗冷淡道。
卞暖歡僵硬地說道:“你要是沒人傾訴,可以跟我說說話。”頓了頓她又補充,“你放心,我不會嘲笑你的。”
“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現在的事是現在的事。”
莊月茗看著她彆扭的臉,緩緩說道:“我表姐比我大兩歲,但她為了一個男人初三就輟學了,因此跟我舅舅舅媽翻了臉。”
“嫁給那個男人後她過的並不好,再加上她有心臟病又前後流掉了兩個孩子,那男人選擇跟她離婚。”
“離婚之後她不敢跟舅舅舅媽講,我也是在三年前青市高鐵站偶然碰到她才知道了她的遭遇。”
“她在青市的城中村租了個單間,除了我,沒人知道她的情況。上個星期,她的心臟病又發作了,再加上這些年一直鬱鬱寡歡,撐了一個星期就……”
卞暖歡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表姐其實也算是解脫了。”
為了一個男人放棄學業,本來該有不一樣的人生啊。
“是吧。”莊月茗看著照片裡的年輕女人,主動道:“這是我表姐嫁給那個男人時的照片。”
“他們並沒有婚禮,因為他們的婚姻得不到家人的祝福,除了他們自己,所有人都看不好他們。”
結果,表姐賭輸了。
“那你告訴你舅舅舅媽了嗎?”卞暖歡看著照片上的年輕女孩,突然覺得很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