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嘉定十二年,金軍進犯四川,大破蜀口,前四川制置使董居誼棄職逃竄,蜀地大亂,蜀口防禦盡被金軍摧毀,邊軍折損過半。”
魏了翁不敢隱瞞,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聽趙竑詢問的意思,調四川制置使鄭損回中樞,又讓崔與之重回四川,真是要經營蜀口防禦了?
趙竑沉默片刻,忽然開口問道:
“魏侍郎,四川的官場,你應該略知一二吧。”
對於四川這一塊至關重要的戰略要地,這個時候,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體的規劃。
四川的政務可以來年再說,但是四川的軍務,必須要馬上佈局,刻不容緩。
趙竑目光幽幽,眼神玩味,魏了翁吃了一驚,趕緊肅拜一禮。
“陛下但有所聞,臣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帝這架勢,是話裡有話啊!
“魏公,朕不瞞你,朕明年春就要在四川路和兩浙路繼續推行新政,澄清吏治,推行經界法。朕剛才已經說了,朕想知道四川官場的事情。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趙竑直言相告,毫不隱瞞。
他也想看看,他的心腹副校長,會不會裝聾作啞,讓他失望。
“陛下,陛下若是要拿安恭行那個畜牲開刀,臣絕無怨言。至於蒲江魏高氏,陛下乾坤獨斷,不必顧及臣的顏面。”
魏了翁看了一眼周平,斷然說了出來。
“這麼說,安恭行是確有其事了?”
趙竑心情,反而輕鬆了許多。
魏了翁要真是私心作祟,今天這聊天就崩了。
“陛下,臣和臣的兄弟們多有書信來往,知道安恭行做了許多悖逆之事。臣心疼愛女,所以……”
魏了翁跪下來,磕頭伏地請罪
“臣有負聖恩,請陛下降罪!”
“魏卿,你能直言此事,罪過就免了。起來吧,坐下說話。”
趙竑溫聲一句,等魏了翁起來,戰戰兢兢坐下,這才繼續說道:
“魏卿,朕若是要在兩浙路推行新政,你敢擔此重任嗎?”
魏了翁坦蕩直率,趙竑心頭起了一絲希望。
也許魏了翁真是個合適的人選。
“稟陛下,臣不敢欺瞞陛下,臣恐怕不是合適人選。臣在臨安故舊好友太多,關係盤根錯節,上下千絲萬縷,恐怕有負聖恩,誤了天下大事!”
魏了翁倒是光棍,直言不諱。
“那你可有推薦的人選?舉賢不避親,只要有能力的,無論是誰,包括你蒲江魏高氏的賢才,也在舉薦之列。”
想起汪綱的話,趙竑試探著問道。
魏高氏的賢才?
魏了翁沉吟片刻,這才鼓起勇氣。
“陛下,若要真要臣舉薦,四川總領所總領、族兄高定子是個可用之才。高定子剛正不阿,精明強幹,應該可以擔當重任。”
高定子脾氣暴躁,太直太倔強,經常連他的面子都不給。推行新政,正是合適人選,正合皇帝的心意。
換作魏高氏其他人,他還真有些不放心。
高定子!四川總領所總領!
趙竑點點頭。能被魏了翁推薦,高定子應該是個人選。
畢竟,沒有人會去害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自己人。
當然,禽獸和畜牲除外。
“事關重大,朕還要考核一下。魏卿有心了。”
也許,自己應該去四川一趟,見見這些各色人等,順便敲山震虎,給執政者趟平道路。
“魏卿,今日所談,都是絕密之事,不可洩露於任何人,包括你的四川親朋。朕要在四川佈局,所圖者大,事關大宋安危。你沒有異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