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相公,既然泉州貿易賦稅達 160萬貫,宗室支出只佔一成,想來不會有度支問題。那為何趙相公屢次向朝廷上奏,要朝廷犒賞錢糧,以填補宗室所需?另外,泉州的香料進口,為何都是被大食的蕃商控制。還請趙相公釋疑解惑。”
又是魏了翁,忍不住繼續向趙汝適發難。
南外宗室一改北宋宗室不允許掌權的慣例,在泉州市舶司提舉這樣重要的職位上曾有數位大宋宗室執掌,可以說,南宋的泉州市舶司基本上是被大宋宗室所掌控。
泉州知府衙門、宗正司衙門,以及市舶司衙門,泉州三大州司級衙門均由趙汝適一人把控,怎麼可能南外宗室還缺錢少糧?
“魏相公所言不錯。但泉州土地貧瘠,50萬百姓,州衙度支,已經是焦頭爛額,更不用說宗室開銷了。況且……”
趙汝適苦著臉說道,眼神閃爍。
“別況且了!有話直說,朕都到了這裡,你還在吞吞吐吐些什麼?”
趙竑的臉,不自覺黑了起來。
朝廷西北用兵,本來還想從市舶司身上打些秋風,現在看來,恐怕是不可能了。
不是說大宋海外貿易昌盛嗎,怎麼市舶司還要從朝廷手裡要錢?
“是是是,陛下!”
趙汝適心頭一慌,趕緊說道:
“陛下,泉州的各種香料、胡椒等,都是被大食的蕃商控制。但這和泉州本地的各大勢力有關。臣雖為地方父母官,但也是無能為力,有苦難言。他們對當地的政務和防務,都有很大的左右力量。”
“什麼勢力?”
趙竑手中的茶杯重重一頓,茶水都溢了出來。
市舶司是國家重器,賦稅來源,怎麼能被私心作祟者玩弄於股掌之上?
“回陛下,如世居泉州、三代武衛左翼軍統領夏家,有調遣泉州官軍之權的田家,勳貴之後的林家和顏家。這些人勢力之大,又能指揮官軍,他們和部分大食蕃商內外勾結,以至於許多蕃商畏苛徵,苦和買,敢怒不敢言。臣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泉州蕃商帶來的貨物有什麼?我大宋出口的貨物又有何物?”
福建還沒有推行新政,想不到軍政如此腐敗。看來,福建推行新政,也要提上日程了。
“回陛下,從泉州輸出的物品種類多達 60多種,除了風靡海外的絲綢、瓷器、茶葉,還有美酒、烏鉛、鐵器、傘籠等物。從各國運進泉州港的物品有 40餘種,包括乳香、沉香、龍涎香、鸚鵡、琉璃、象牙等等,其中以香料和藥材最多。”
“乳香、沉香、龍涎香、鸚鵡、象牙,要這些東西有何用?除了助長萎靡之風,讓富貴人家逸於享樂,簡直是一無是處!”
趙竑黑臉皺眉,語氣嚴肅,讓趙汝適等人都是打起了精神傾聽。
“我大宋需要的是占城和三佛齊的糧食、瓜哇的木材和硫磺、大食和波斯的駿馬、非洲的金礦和銀礦、澳洲的金銅鐵礦。這些都可以強國富民,對我大宋的價值,遠遠高於你們的想象!”
要那些奢侈品有個屁用,糧食關乎民生,木材、硫磺、駿馬、鐵礦事關軍事,也和民生有關。至於金銀銅,則是和金融經濟息息相關。
至於香料、象牙,包括鸚鵡等物,進口這些東西,除了驕奢淫逸,而且還促使大量金銀銅錢外流,硬通貨缺失。
“如今市舶司的出口進口總額,以及賦稅,數額各是多少?情形如何?”
趙竑毫不客氣,直奔主題。
原來是每年160萬貫,現在不知道還有沒有一半?
“陛下,鼎盛時期,泉州港每年出口貨物總額在2000萬貫左右,進口約在1000萬貫,關稅在200萬貫。到了嘉定年間,海事形同虛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