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集英殿中燈火通明,交完試卷計程車子們安安靜靜坐在位置上,小心翼翼吃喝,儘量不發出聲音。
而在後殿之中,薛極和鄒應龍,以及下面幾個官員按答卷排好次序,放在桌上,等待趙竑親閱。
趙竑開始翻閱,一份份不厭其煩,極為認真。
薛極、鄒應龍等人看皇帝看的仔細,也只有規規矩矩坐著等待。皇帝重視,那是為國家選取賢才,他們怎能怠慢。
“這趙汝騰是宗室子弟吧?”
趙竑把手上的策問,遞給了一旁的鄒應龍。
文章寫的天花亂墜,卻沒有半點民生疾苦,看似花團錦簇,實則是狗屎一堆。
華而不實,粉飾太平。大宋,有他說的那麼好嗎?
“回陛下,這趙汝騰來自泉州,太宗後人,宗室子弟。”
鄒應龍博聞強記,趕緊輕聲回道。
新帝新作派。天子跟前都能坐著,的確讓他受寵若驚。
“宗室子弟,不知民間疾苦,文采飛揚,可惜華而不實,未有半點治國安邦之法,排到二甲偏後。”
趙竑搖了搖頭,把手上的試卷放在一邊,重新拿起一份試卷看了起來。
“……官職冗濫,軍旅不精,深思救弊之術,量減衛兵年四十以上稍不中程者請受;每歲揀禁軍有不任征戰者減充小分,揀諸路小分年四十以下勝甲者,升以為大分,四十五已上願為民者聽;各路駐軍,每都置將與副將一人,專門負責本都將士操練,以備兵患……”
趙竑嘴角微微上楊。這個叫李昂英的考生,似乎對江南東路推行的新政和練兵之法,有些認識。
“此人,有些意思。”
趙竑指了指李昂英的試卷,意味深長。
“陛下,李昂英是廣東番禺人。早年曾受業於崔與之崔老相公門下,主修《春秋》,很是有些才華。”
薛極在一旁做了補充。
原來是崔與之的門生,怪不得有些本事。主修《春秋》,那和國計民生有關嗎?
“馬光祖……”
看著試卷上的名字,趙竑不由得一愣。
早間作詩的那位誠實考生,似乎就叫馬光祖。
“陛下,馬光祖是浙江東陽人,當地豪族,曾師從真德秀真公。豪邁慷慨,有些才華!”
看趙竑眉頭一皺,似乎在詢問,薛極趕緊說道。
皇帝年輕,精力充沛,看了這麼多份試卷,事無鉅細,可真是年輕力壯,讓人羨慕。
馬光祖,歷史上,似乎有這麼一號人物,似乎還是個斷案能手。
“有些才華!好,此人可為探花!”
趙竑滿意地點了點頭。
既然此人有才,那就給他一次展現自我的機會。
看到趙竑又拿起了一份試卷,薛極一陣頭疼。
這樣看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諸官逢迎上意,強奪民田,大興土木,沉迷酒色,招權納賄,無所不至……,御史所以雪冤,常平所以均役,若中貴人得以控之,則內外臺可廢,猶為國有紀綱乎?明君當為後人除害,不應留下後患給後人。今朝廷輕給舍臺諫,輕百司庶府,而北司獨重,倉卒之際……”
趙竑哈哈笑了起來。
這個考生洪天錫,一上來就針砭時弊,得罪了諸官,也幸虧是鄒應龍和真德秀等人在場。要不然,早被刷下去了。
“陛下,聽聞這個洪天錫性情耿直,常常得罪人。臣等知陛下惜才,這才把他列為前十之列……”
真德秀恭恭敬敬說道。
“真公,做的好!這個洪天錫,朕喜歡,可為榜眼!”
趙竑滿意地說道。
眾人都是大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