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季節,嘉陵江緩緩南流,兩岸山巒起伏,群山掩映,天空卻是陰暗,佈滿陰霾。
興起元年,大宋朝廷一紙政令,利州兩路免賦三年,讓百姓休養生息。而隨著朝廷政令向利州兩路傾斜,官府興修水利,修葺官道,增補城牆,利州兩路的基礎設施,一切都在修建中開始。
利州西路的官道,從沔州到成州到西和州,這是西線;從沔州到成州再到天水軍,這是中線;從沔州到鳳州再到大散關,這是東線。
這三條線為三條主線,其餘分支線到利州西路各關縣。
利州東路,由於漢中平原一條東西直線,因此從利州西路的路治沔州,到利州東路的西縣,再到興元府,再到洋州一線,貫穿整個利州東路。
修建寬平直的官道,也是便於民間運輸,更是為了不久的戰事,便於輜重糧草的運輸。
畢竟,蜀口邊塞的許多供應,都要來自於四川。
對於利州兩路的大宋百姓來說,朝廷政策的傾斜,他們自然是舉雙手贊成。朝廷整飭武備,邊塞防禦加強,他們自然會獲得更多的安全感。
官府修建水利,便於灌溉,田自然是越來越好種。
而修路建橋,修葺城池,則是帶來了無盡的就業機會,百姓有了收入,日子自然也過的越來越好。
同樣惠及的還有軍中被淘汰的老弱病殘,他們有田地可以耕種,同時閒時也可以靠修路建城來獲取額外的收入。
至於那些年輕氣盛的壯丁們,則是紛紛從軍。他們並不像他們的父母一樣,安安心心務農,而是夢想著建功立業,在沙場上闖出一片天地。
沔州城南的修路工地上,無數的大宋軍民正在熱火朝天地修建澆築著水泥路面。相比於一兩年前,以前坑坑窪窪並不寬敞的官道,現在新修的官道平坦不說,寬度更是達到了五丈,足夠六七輛馬車並排經過。
每隔三里五里,四通八達之處,總有公廁適時出現,滿足行人旅人的需要。
目光掃過沔州城高聳的城牆,修路的人群中,年輕瘦弱的宋五收回了目光。
“二哥,沔州城牆這麼一加高,怕是有兩丈半多了吧?”
宋五向身旁臉色黝黑的魁梧漢子好奇地問道。
“加高以後是三丈。用水泥加固加高,結實又快。城東又增加了五里,如今的沔州城,恐怕抵得上臨安城了!”
二哥悶著頭幹著,頭也不抬。
“二哥,官府是不是錢多了沒地方用,路修這麼寬幹啥?”
宋五繼續問道,目光瞥了一眼監工。
“你管這些幹啥?越寬越長越好,咱們就一直有活幹,一直有事幹!”
二哥悶著頭幹著,頭依然不抬。
在他看來,拿別人的工錢,就要好好做事,不然對不起良心。
“二哥,你還想一輩子幹這粗活?你看同慶府的曹友聞兄弟兩個,去了一趟金陵城,回來就都成了大將軍,知州相公都要向他見禮。可是威風啊!”
又是宋五笑著說道。
“老五,你啥意思?”
二哥抬起頭來,詫異地看了一眼宋五,手上的活沒停。
官府的監工雖然不打罵人,但誰也不願意偷懶被指責。
“二哥,你家兄弟不是考了金陵講武堂嗎,等他出來了就是軍官,到時候你就等著享清福吧!”
老五嘴甜,恭維著二哥。
“像曹友聞兄弟那樣飛黃騰達的,整個大宋也沒有幾個。金陵講武堂出來,雖然能當軍官,但也就是日子好過點,有個前程。他管好自己就是了,我不拖累他!”
嘴上這樣說,二哥臉上的神情輕鬆了許多。
自己兄弟出息,當哥哥的自然也臉上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