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武二年十一月,利州西路,武休關。
武休關,地處褒斜棧道,與褒斜谷相連,兩邊山崖筆直陡峭,兩山夾水、中空一線,地勢險要,過了武休關南下就是漢中,宋軍留有五千將士,由統領潘福率軍鎮守。
夜色茫茫,寒風呼嘯,處於崇山峻嶺之中的武休關,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中軍營房,武休關統領潘福從噩夢中醒來,心煩意亂,再也睡不著,乾脆起床到桌邊坐下。
喝下一口冷酒,淒寒入骨。潘福煩躁地把酒杯往桌上一頓,靠在椅子上,心煩意亂。
蒙古大軍南下的預警不斷,關塞上風聲鶴唳,潘福也是坐臥難安。
“將軍,大事不好了!”
親兵在營房外稟報,聲音驚慌。
“鎮定點!進來!”
潘福心頭一驚,臉色一板,坐直了身子。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將軍,數萬韃靼大軍由武休關以東的華陽關和陽明、黃竹小道出現,一路燒殺搶掠向南而去。看樣子是要直奔漢中!”
“什麼?”
親兵驚慌來報,潘福大吃一驚,不由得怔了片刻,這才問道。
“大散關和鳳州,他們沒有擋住韃靼大軍嗎?”
大散關的王仕信,鳳州的陸元廷,二人都是西北名將。他們也抵擋不住蒙古大軍的攻擊嗎?
蒙古大軍在武休關以東的華陽關和陽明、黃竹小道出現,山道崎嶇,恐怕十天半個月才能到達漢中,還有機會向漢中稟報軍情。
“將軍,北面的道路都被韃靼大軍阻擋,不知道北面的情形!”
軍士據實回答,也是心驚肉跳。
蒙古大軍兵強馬壯,數萬大軍來襲,弄不好自己這小命就沒了。
“這可怎麼辦?”
潘福心驚肉跳,坐回了椅上。
蒙古大軍南下,要從大散關,經黃牛堡、鳳州南下。現在蒙古大軍直奔漢中,看來大殺四方,不可阻擋。
“打探到沒有,韃靼大軍有多少人?”
潘福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顯得那麼慌亂。
“無休無止,至少也是十萬之眾!”
軍士不知是嚇壞了,還是隨口一說,讓潘福打了個寒戰,下意識身子發起抖來。
十萬之眾!上面不是說是七萬大軍,怎麼又多了三萬?
十萬蒙古鐵騎,即便武休關再險峻,恐怕也抵擋不住。這不是要為禍人間嗎?
歲月不饒人,不知不覺,他已經是五十知天命,早已非當年的意氣風發,壯志躊躇,求田問舍,連帶著身體也大不如前。
安逸日子過慣了,嬌妻美妾,酒色財氣,英雄氣短。蒙古十萬大軍南下,讓他坐臥不安之餘,寒意頓生。
大散關的王仕信,邊境中有名的猛將,手下都是精銳之士,怎麼會就讓蒙軍輕易入關?
王仕信和陸元廷都擋不住,他潘福就能行嗎?
皇帝不是已經到了漢中嗎,他為什麼不禦敵於國門之外,偏偏讓蒙軍入境?這不是讓他們這些將領難做嗎?
皇帝窮兵黷武,非要和蒙古大軍作對,他為什麼不敢揮兵北上,和蒙軍大戰?
“將軍,怎麼辦?快向漢中稟報吧!”
親兵忍不住,催了起來。
“怎麼辦?催什麼催?老子砍了你的狗頭!”
潘福發了會呆,這才如夢初醒,暴躁地一句。
“是是是!將軍!”
親兵唯唯諾諾,不敢再催。
“傳令下去,讓人向漢中稟報韃靼大軍來犯的軍情。調三千人駐守南寨,以防韃靼大軍從南邊來抄後路!”
潘福沉滿頭大汗,或許是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