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下衣領。
半夜的冷風兜進領口。狹長精緻的鎖骨往襯衫裡伸,白得驚人的膚色透出一點微薄的紅。
酒後的悶熱讓他有些煩躁,“盯緊點,不要讓那兩個瘋子進來。”
喬諒喝酒之後的狀態很不穩定,會一睡不醒。
傅勳這樣的老實人也就算了,應湛應灝兩個人像什麼陰魂不散的惡鬼一樣煩人,喬諒不耐煩抽時間應對他們。
傅勳老實道,“好。”
睫毛垂著,用餘光看喬諒。
他在房間內走動,像在挑剔陳設,手從桌面上擦過,捻了下指尖,蹙眉,像在嫌髒。
傅勳說:“換過了。”
從影子上看到喬諒轉身。
他木訥地低沉道,“床單,換過了。衛生…我用消毒溼巾都擦過。”
南城不是喬諒的大本營,他和隊友只是在這裡租了個安保條件好的二樓的小洋樓作為臨時的訓練場地。有專屬的地下訓練室。
他說完,嘴一閉,低著頭,眼睛往地上看,看到喬諒走到面前來。
喬諒睫毛在光下像是米色的蛾翅。
他目光一如既往的沉寂、頹靡,傲慢,醞釀著零星一點平靜微弱的冷意。
“很賢惠。”
喬諒的聲音很輕。
他的手抬起。修長,骨節分明,面板很薄似的,透出底下黛青血管的顏色。刺青如同某種狠辣的荊棘鑽進他的血管。
傅勳光是看他的手就頭昏腦漲。
這隻漂亮的手整理剛剛被他推攘凌亂的衣服,又拍了下傅勳的臉。
清脆的響聲響起,傅勳被打懵了,抬起頭,看到喬諒撇著眼角,似笑非笑道,“這就是你要展現給我的價值嗎?”
喬諒根本沒有把他們當隊友。
是廢物,是沒用的東西,是襯托他能力與天賦的綠葉。
喬諒帶上衣服走進浴室,去洗澡。
他沒讓傅勳坐,傅勳就站著,也許是想不起要坐下。
他老實地低頭,脊背挺拔像個大塊頭保鏢,耳朵卻不受控制汲取一切聲音,聽著浴室裡窸窸窣窣的聲音。
喬諒在脫衣服。
過一會兒又擰開水閥,淅淅瀝瀝地響動起來。
傅勳幾乎覺得那間浴室如同魔鬼的地下室,從每一絲縫隙中鑽出勾人的魔鬼,猙獰地在他耳邊狂笑,帶起一片地獄岩漿般的滾燙。
男人一張臉挺拔英俊,眉眼凌厲中又透出一種老實鈍感,鼻尖漸漸沁出汗水來。
他今晚留在這裡。
留在,脾氣這麼壞的,主唱身邊。
又恨上了哥
傅勳是樂隊裡最先認識喬諒的人。
那是秋天,陽光不錯的下午。
在公司樓下有隻很醜的流浪貓,亂叫撓人,攻擊性強脾氣不好,沒人喜歡。
看到喬諒的時候,他穿著黑色衝鋒衣外套,消瘦肩膀掛著書包,半蹲在地上,一隻手拿著寵物罐頭喂,另一隻手在預約絕育。
有個男生站在他身邊和他搭話。
喬諒頭也不抬:“只是覺得這蠢東西沒飯吃就要死在這裡了。長這麼醜,受了傷,不像別的流浪貓有人爭先恐後地投餵。”
男生話裡帶著刻薄。手指捏了下貓的耳尖,在被抓到的前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