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淡。
逼人的冷淡。
只是看一眼,都會有莫名的寒意從尾椎骨竄起。
對視架起橋樑,某種情緒在湧動溝通著,邵樂喉結滾動了下,若無其事地開朗笑起來:“怎麼了?嫂子。”
喬諒疊著頎長雙腿,一手放在沙發扶手上,另一隻手對他招了招。
“坐過來。”
“……”
邵樂的笑意僵住,頭皮都緊了緊。
聽到風聲,聽到自己粗重呼吸,聽到胸腔裡心臟鼓譟地跳了幾下。
他立刻起身順著喬諒的話做,站起身才遲鈍道:“嫂子,這樣不好吧。”
喬諒像是似有似無地笑了聲,“你不好奇他為什麼走?”
邵樂呼吸都頓住一秒,腦子裡好像轟然炸開了什麼。
他原本不確定,但現在明白了。
因為喬諒說了類似希望和邵樂獨處這種話,邵修友才會讓步。
既然這樣,在邵修友的默許之下,邵樂應該無限度順從嫂子的話。
因為他作為嫂子的男友,是知情的、同意的。
但是……這種感覺,很奇怪。
就像是。
以後發生什麼,也可以被默許一樣。
邵樂沉默起身,耳廓通紅地坐到喬諒的身邊。
喬諒聞到帶著一股味道清爽的水汽,是沐浴香波的味道。
他以一種令人不安的視線靜靜打量邵樂。
視線是溼冷的。
像是冰塊在臉上蜿蜒出的水跡,幾乎帶有實質性的刺痛和無法呼吸的錯覺。
邵樂僵直沉默,深邃眉眼垂著,極力勸說自己冷靜。
身體如同一架巨大的蒸汽機械,源源不斷地發熱,在被喬諒注視的時候,幾乎能聽到骨骼挪動發出的輕響。
他笑了兩聲:“怎麼了嗎?”
喬諒沒有說話。
邵樂等待了一陣,搞不懂為什麼喬諒讓他坐過來又什麼都不說。
他本想著喬諒沉默多久他就沉默多久,但到底年輕氣盛,忍不住觀察了下喬諒的臉色,道:“這是你和二哥對我的考驗?”
喬諒依然沒有說話。
邵樂摸不透喬諒的意思。
也是,一般人怎麼可能想到自己“嫂子”留他獨處是勾引他的意思。
何況這還是喬諒。
他小心道:“上次萬聖節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是我平時其實不是這種人。現在我已經冷靜下來了,也很理智。嫂子你放心,我只是回來看看,不會做你們之間的阻礙。”
喬諒微微挑眉,嘴角似有似無勾扯了一點哂笑的弧度,但還是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是一種酷刑。
邵樂道:“我已經對嫂子沒有非分之想了。”
“真的。”
“一點都沒有——”
喬諒打斷他:“邵樂。”
他的聲音好聽到叫人起雞皮疙瘩,尤其是放輕的時候。
邵樂話音戛然而止,頭皮都炸了一下,嗡嗡的鳴叫擠進大腦,看向喬諒。
“我們複合吧。”
一瞬間,呼嘯的風捲起沙塵兜頭蓋臉地蒙過來。
邵樂以為是幻聽,險些忘了該怎麼說話。
他猛站起身直直看向喬諒,瞬間拋棄了自己剛說過的話,在理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把捉住他的手:“真、真的嗎,嫂子。”
他的手心裡攥著喬諒的手。
骨節分明,修長。
質感很好的玉器,又帶一點人類的粗糙。
他忍不住攥得更緊了些,語無倫次地說:“我就知道嫂子也放不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