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魚的嫁妝鋪子都是都是好地段又是賺錢營生的旺鋪,母親又親自挑選信得過的掌櫃的在打理,每個月會給她送來賬冊,大致報告一下盈虧情況。
不過她想偷懶,這半年來除了嫁過來的頭一個月認真盤過賬,後面都是隻粗略看看送來賬冊上的結餘數目,就不再細看了。
這賬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除了她出面給賀家人置辦的衣裳首飾和各式用品之外,貪得無厭的賀家人還私底下去綢緞莊和銀樓等鋪子裡拿了不少好的料子跟首飾。
一個月起碼幾百兩,多如上個月,合起來竟超過千兩銀子。
而他們從頭到尾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真拿她當冤大頭呢!
“玉竹,你挑個信得過的跑一趟侯府送信,然後去準備些東西。……”
這些賬冊上雖然都記了,但掌櫃的卻沒有提過一句,就不知道是顧著她已經嫁入賀家門,還是有別的心思了。
鋪子裡的掌櫃都是母親挑的人,一個鋪子如此,個個鋪子都是如此,這個事必須讓母親知道。
而兩世的相處,薛沉魚太清楚劉氏賀敏之那對母子的為人處事風格了。
她此時撕破臉,他們不用多久就該暴跳如雷了。
為了父親母親和弟弟妹妹,她與賀家必須劃清界限。
既然早晚要撕破臉,不如就趁早,快刀斬亂麻。
“是,姑娘。”玉竹乖巧的應了是。
如今在芙蓉居里伺候的,都是從侯府帶出來的人。
但要是說有誰信不過,那素芝定是頭一個,還有就是跟她親近的那兩個丫頭。
玉竹這人雖然心直口快,但畢竟是侯府里長大的,看人也有自己的門道,很快就選好了送信的物件。
薛沉魚寫了簡短的信讓玉竹送出,便接著整理賬冊。
賀家人吃進去的,必須讓他們吐出來。
那些東西就是扔了也不給他們!
……
薛沉魚盤賬的功夫,石頭已經回到書房,照薛沉魚的原話稟上來。
賀敏之聽完直接從舒適的藤椅上蹦起來,“豈有此理,她怎麼敢的?這分明就是推脫,不願讓表妹住進鳴玉閣。”
石頭連連點頭,“就連黃媽媽,夫人都沒給面子呢。”
“也不知夫人為何要為難表小姐,難不成是覺得表小姐會威脅到她麼?可大人您是絕不會對錶小姐有什麼想法的。”
“胡說什麼,薛氏好歹是侯府嫡女,表妹一個孀居的寡婦能威脅到她什麼?”
“表小姐她畢竟和您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石頭欲言又止,被賀敏之一個眼神止住。
石頭老實了不少,但也就是片刻,又繪聲繪色的描繪薛沉魚是如何懟了黃媽媽的。
這一番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賀敏之當場就炸了,“百善孝為先,薛氏膽敢對黃媽媽不敬,就是對母親不敬!她好大的膽子!”
連往日溫文儒雅的端方公子形象都不要了,滿臉怒容地蹭蹭往外走。
不經通報直接就闖進芙蓉居里,氣勢洶洶踹門而入,“母親讓你收拾個屋子罷了,你竟敢頂撞,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
薛沉魚打著算盤,直接被嚇了一跳,還下意識解釋,“那不過是個下人……”
“聽聽,多大的口氣,不過是個下人。你們侯府就是這麼教養女兒的麼?莽夫之家,果真毫無禮數可言!”
薛沉魚在聽到“莽夫之家”時,也徹底回過神來,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從訂婚到成婚,用了半年。
成親至今也有半年。
一年的時間,她在賀敏之的眼裡竟就是“毫無禮數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