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進來吧。”薛沉魚淡淡抒了一口氣。
前世她為了賀家這兩個姑娘的婚事是操碎了心。
因為賀敏之只是個進士出身,剛進了翰林院而已,這要是放到偏遠的地方去說大抵是了不起的。
但在京都這個落下一片葉子都能砸到皇親國戚的地方,這樣的人家想幫家裡的姑娘找個好親事是不容易的。
尤其他們賀家人眼光還高,又要對方相貌堂堂,還得有高官厚祿。
賀如意過了中秋就十六了,按照盛朝的舊例,女孩子大多十二三歲就相看人家定下來了,再到十五六歲成親。
如無意外都是這麼個章程。
之前賀敏之還沒考上進士,也沒有翰林院編撰的官職,劉氏怕女兒賣不出好價錢,是萬萬不肯議親的。
所以之前對外都說她年紀還小,想多留兩年,不著急。
今年這般頻頻的打首飾買新衣,也是為了相看人家。
秋華領命退出去,不多時便領著二房老太太進來了。
她又上了茶,便帶著玉梅退下了,只有玉竹還在旁邊伺候。
張氏與她寒暄客套了一番,才有些拘謹的坐下。
坐下也不說話,就悶頭喝茶。
“剛剛下人說二老夫人有事找我,卻沒說為了什麼事,這裡沒有外人有話就直說吧。”薛沉魚卻是沒有時間與她耗著的。
張氏眼睛一亮,但還是剋制住了自己的雀躍,斟酌著語氣道,“這麼晚還來打擾夫人,確實是有些事情想要麻煩夫人。”
薛沉魚:“嗯?”
有點奇怪。
前世二房這老太太跟劉氏就是同一種人,貪得無厭,自私自利。
除了在劉氏面前小心恭敬一些,在自己面前總端著個長輩的架子,要這要那。
更沒有這麼客氣的稱呼她夫人,還用上了“麻煩”二字。
張氏被薛沉魚看得有些不自在,深吸一口氣,“是這樣的,霜兒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大房出了個翰林院編撰,我們二房頂天了就是個知縣,若沒有大房的名頭,我們想給霜兒找個好人家都難……”
賣慘賣著,好像才想起來自己說太多,趕緊話鋒一轉,“夫人是侯門嫡女,認識的人面也廣些,想麻煩夫人給霜兒找個踏實的人家。”
張氏說若沒有大房的名頭,想女霜兒找個好人家都難這話倒不假。
賀敏之的祖父還是聲名赫赫的大儒,可到了賀敏之的父親這裡,一輩子也只做到了七品編撰。
他二叔費盡心思,好不容易考了個進士及第,還是在榜末,只能在縣衙混到了個知縣的七品芝麻官。
四十幾歲也沒什麼出頭之日了。
原本賀敏之祖父過世之後,兩兄弟就該分家的,但劉氏打死不肯,哪怕內裡已經爛透了,還要維持表面上所謂的書香門第的氣派。
二房也不願意,分出去了他們更上不了檯面。
所以兩房至今並未分家,都擠在那小小的兩進小院裡。
也正因為如此,成婚之前母親才會買下隔壁的院子重新裝潢,這才有了芙蓉居和鳴玉閣。
但凡換個人家的姑娘,成婚了都得和他們擠在一塊。
扯遠了。
說回議親這個事。
張氏的話說到這個份上,無非就是想讓她用武安侯府的人脈,幫賀霜找個好人家。
可憑什麼呢?
“二嬸,不是我不肯幫忙,賀家是清流人家,我父親雖然貴為武安侯,但卻是武將出身,我怕是挑不到你們滿意的女婿。”
前世她倒是盡心盡力把賀家的這兩個姑娘都給安排好了,可人家不稀罕也不領情
說她挑的武夫只會舞刀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