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自從嫁入賀家以來,兢兢業業,事事處處都是為賀家上下考慮,家裡吃穿用度都是我一手操持。”
“為了女眷出行方便,我購置了寬敞的馬車,為了我的夫君當值往返輕鬆點,我又是購買了新的轎子又是僱人的,滿京都老夫人若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好,不妨直言。”
“你這是邀功的意思?這難道不是你做我賀家媳婦應該做的麼?”
薛沉魚:呵。
二房老夫人張氏似乎有些聽不下去了,卻又不敢公然挑釁,訕訕又坐了回去。
“你明知道我待柔兒視如己出,明知道我心疼這個侄女,卻一直晾著她不管不顧,任她用著那些破舊老物,這就是你當家主母該有的樣子?”
“我兒敏之儀表堂堂,一表人才,他那般才華,將來定是要平步青雲的。你這般心胸狹隘之輩,縱使陪嫁無數,又如何能配得上他?”
陪嫁二字咬字各位的重。
原來是這樣。
原來還是為了她的嫁妝。
還以為她真是心疼兒子,不過也是打著賀敏之的幌子斂財罷了。
薛沉魚恍然大悟,笑了,“不知老夫人希望我如何安排表小姐?”
“柔兒也沒那麼嬌氣,用不著都打新的,你不是有個雕花的床,還有什麼桌椅板凳,一套的,用過的她也不嫌棄,且就給她用著。”
呵。
薛沉魚幾乎要笑出聲。
這就是要明搶了。
劉氏頓了頓,接著道,“還有那勞什子珊瑚擺件,你一個年輕小婦人擺在屋裡,壓不住。我且年長了幾十歲,願意幫你代為保管。”
她都這麼說了,薛氏若是個識趣的,就該乖乖雙手奉上。
血珊瑚,虧她敢惦記。
薛沉魚臉上還掛著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甚至,嘴角幾不可查的一撇,隱去了無人察覺的殺意。
前世血珊瑚就是被劉氏拿走了的。
也是最後葬送了武安侯府薛家滿門的關鍵物證!
她也明白劉氏為何要叫來這麼多人了。
一個人來搶她的東西怕有人詬病,一群人搶,那就說不到她頭上了。
就聽得劉氏話音剛落,二房老夫人張氏也跟著興奮地說道,“那血珊瑚我去芙蓉居也是瞧見了幾回,確實好看,擺在那裡,就叫人覺著,那東西是金子堆起來的。”
劉氏嫌棄地橫了她一眼,真是個眼皮子淺的。什麼都只知道金子銀子,這是金銀的事麼?
這東西拿出去,便是達官顯貴都得眼紅。
公爹在時她曾有幸在一位公主的壽宴上見過一回這樣的東西,那可是價值千金萬金都買不到的。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若是得到手,以後替敏之尋到一個好靠山,那賀家恢復往日榮光的日子就更進一步了。
作為長輩的劉氏和張氏都開口了,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的開始要東西。
二房的兩個媳婦,都要什麼首飾頭面,衣服料子,三姑娘賀霜也嘰嘰喳喳的這個要那個也要。
季敏柔有劉氏替她要了,不需要自己再要求什麼東西,便擺著她柔弱的模樣“情真意切”地說,“我沒有什麼想要的,能留在賀府,就在姑母身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裝模作樣,虛偽至極。
只有庶出的四姑娘縮在角落裡不敢吭聲。
薛沉魚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前世雖然她和這位賀家庶出的四姑娘接觸不多,但她能在賀如意逃婚的時候毅然上花轎,保全了家族名聲,之後又和陳校尉把日子過的和和美美,就足以證明,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樣怯懦。
定是個沉得住氣有能耐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