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漢大丈夫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連家裡都打理不好,如何能治國平天下?你一個女人都管束不了,讀再多的聖賢書又有何用?”
賀敏之被劉氏罵的莫名其妙,“母親,今日家中發生了何事?可是薛氏又對您不敬了,兒子這就去……”
“不必了。”
“找她算賬”四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劉氏打斷了。
“你也在外忙了一整日,早些回去安置歇息吧。”
賀敏之被劈頭蓋臉的訓了一頓,沒頭沒尾的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劉氏平日裡最是耐心跟他說話,其實也是一點都不耐煩,拉著臉就走。
他想問清楚都沒地兒問去。
今日在翰林院不過是因為抄錄一本花名冊的時候用錯了紙張,便被兩位老資歷的編撰輪番罵,一個說虧的他還是頭榜進士,什麼型別的書用什麼紙不懂麼?
一個罵他枉讀那麼多年聖賢書說,什麼紙用什麼筆都不會看。
兩人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沒人替他出頭。
原以為回來了能與母親說說,排解排解。
誰知在外面受氣,回家也受氣,氣都氣飽了。
賀敏之當下飯也不吃了,帶著一肚子氣,便去了書房。
季敏柔覺得,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在賀敏之去書房之後,她就迅速端上飯菜和早就準備好的酒水也跟了去。
石頭得了她的好處,自然沒有攔她。
季敏柔暢通無阻地就進到了書房。
彼時賀敏之攢了一肚子氣,正在揮毫潑墨髮洩自己的不滿。
青雲直上四個字寫的是龍飛鳳舞。
可惜空有其形卻毫無神韻,空泛的很。
“表哥的字寫的真好。”季敏柔端著飯菜酒水在旁邊站了很久,等他發洩完擱筆才朗聲誇讚道。
賀敏之一頓,欣喜地望著她,“你也懂字?”
季敏柔搖搖頭,“我只能勉強認得幾個字,哪裡能稱得上懂。只是發自內心的覺得表哥的字寫的真好。”
賀敏之從前聽多了恭維的話,便自視甚高,從不把別人放在眼裡,更沒把這個認不了幾個字還死了丈夫的小寡婦表妹當回事。
這冷不丁地受了夾板氣,此時看著她是越看越順眼,她說的話也是越發動聽,簡直每一句都說到他心坎裡去了。
……
芙蓉居里。
薛沉魚在院子裡轉了一圈,覺得月色還不錯,便讓玉竹她們擺了些茶水點心,又點了兩盞燈,亮亮堂堂的。
不過,芙蓉居和賀家主宅只隔了一道院牆一扇門,那邊的動靜多少還是能聽得見的。
玉梅方才就興致沖沖的去看了熱鬧來報,說賀敏之一回家便被老太太叫到慈文院去訓了。
玉竹便擔心起來,“姑娘,那賀大人都回府了,會不會又……”像上次一樣跑到門口來叫人嚷。
“不會,而且他今日怕是來不了。”
她已經關門了,賀敏之若是個聰明的,不想再吃閉門羹,便不會往她這兒跑。
況且,季敏柔已經到賀家幾日,天天用別人淘汰下來的舊梳妝檯睡那破木板床,早就按捺不住了。
今日可是她的一個大好機會呢。
正說著,玉梅又巴巴地跑來,“姑娘姑娘,那表小姐帶著酒菜進書房了。”
“嗯,接著盯著那邊,不管發生什麼,都別打草驚蛇。”
“是,姑娘。”玉梅又興致沖沖的去了。
薛沉魚:辛苦給她鋪了這麼久的路,終於要出手了。
季敏柔再不上道,她可就要換人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抬頭便見玉竹皺著小臉,“姑娘,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