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是清流門第,嫁女兒至少也得擺幾桌,好讓人家知道他們攀上了崔家吧,否則人家不知道這個事,他們的女兒不是白嫁了?
宴席不說多高規格的,就十二道菜,來客一人一碗燕窩,也是一大筆錢吧。
還有府里人手不夠,婚期又急,想要體面一些的嫁女兒,只能臨時僱傭一些幫工,這又是一大筆的支出。
而且家裡如今也沒有了代步的馬車,進進出出的還要專門僱一輛馬車,這還是一筆支出。
張氏每次去找賀敏之都說公中銀子緊缺,賀敏之脫口而出就說公中有多少出多少,不夠的從他的月銀里扣。
這一通扣,扣到十年後去了也不夠的。
而且遠水解不了近渴。
府裡如今籌備婚事,張氏把兩個兒媳婦一個女兒都拉過來當幫工了,可每天睜眼就是要錢。
賀霜苦哈哈的道:“母親,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們能幹的活也是有限的,大頭的還是銀錢。”
“咱們也不可能像夫人一樣,有那麼多的嫁妝銀子往裡填。”
“況且,婚期如此近,大哥明擺著是要借賀如意攀上崔家。這婚事也是耽誤不得的。”
“若是因為咱們耽誤了這個事,回頭他們怕是要把責任全記在咱們二房頭上,對二哥三哥可大大的不好。”
兩個兒媳婦也都猛點頭。
張氏就坐不住了,“你們等著,我去找大嫂要銀子去。”
她一臉焦急的往外走。
她自然也不會告訴賀霜她們,這不過是她計劃裡的一步。
還真多虧了夫人給她出的好主意,夫人對劉氏還有他們家大郎的脾氣可真摸得透透的了。
比她這個跟他們相處多年的人都清楚。
……
張氏風風火火往慈文院趕的時候,劉氏還在心心念念她的酒坊。
拖了這麼久,再不把這個事進行下去,這生意可就錯過了!
於是,在劉氏第一百零八次的讓黃媽媽去催問賀敏之結果時,季敏柔終於“沒忍住”帶著哭腔說出了實情。
“姑母,這件事情都怪我,都怪我辦事不利,非但沒有把鋪子拿回來,反而害表哥被夫人記恨上。”
“你說什麼?什麼鋪子?”
季敏柔便將她自告奮勇替賀敏之去要賀吉祥手裡那間鋪子的事說了。
當然,她跟在賀敏之面前一樣,美化了自己的行為,也省去了自己跟賀敏之是在床上溝通的那些。
聽到薛沉魚還牽涉其中,劉氏直接就炸了。
“這個薛氏她究竟想幹什麼?她就見不得家裡有一天安寧是不是?當初我怎麼會讓大郎娶了這麼個妒婦?!”
季敏柔也不說話,就是哭,抽抽搭搭的哭。
劉氏繃著臉,讓黃媽媽去芙蓉居把薛沉魚叫過來。
黃媽媽一臉為難,還在想要不要說一番話勸勸她。
劉氏自己就改了口,“算了,你不必去了,等大郎回來再說。”
大郎平日裡看著挺精明的,可就一間鋪子,他自己辦不了,還找了柔兒,結果也是辦不了。
這要是從前薛氏管家的時候,要多少錢跟她開口就好了。
她保準能拿出來,還能讓你拿的心安理得,毫無負罪感。
正說著話,門口小丫鬟進來通稟,“二房老夫人來了。”
“她來八成是為了如意婚事的那些瑣碎事,讓她進來吧。”劉氏捏了捏鼻樑,一臉疲憊。
張氏也是的,管家的能耐半點沒學會,這次怕不是連婚宴要請誰都拿不準才來找她出主意的。
也不知道這麼多年她在賀家是做什麼的,淨給她添堵了。
事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