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先消消氣。”黃媽媽見劉氏一直順心口,連忙遞上熱茶壓驚。
“咱們家大人從小就只顧著讀書,管家的事從未經手過,說不定其中真發生了些什麼曲折的事,您不如就好好問問大人。彆氣壞了身子。”
經黃媽媽這麼一提醒,劉氏才恍然想起來。
她的確沒有讓賀敏之還有賀如意沾手過家裡的這些事。
大郎是將來要做國家棟梁的人,後宅的這些事哪裡用得著他去沾手?平白耽誤了他用功的時間,耽誤了他為賀家光宗耀祖。
至於賀如意,將來總歸是要嫁出去的,從來就沒聽說過讓女兒管家的事。
而且大郎考上了功名之後,自然會娶一個高門貴女回來掌家,到時候自然會有賢惠的兒媳打理。
至少,過去她都是這麼想的,也這麼實踐了。
但在這一刻,劉氏無比後悔自己一點沒讓賀敏之知道賀家真實的困鏡。
“大郎,此次籌備你妹妹的婚事,已經嚴重超支了。”
“咱家公中-出的錢,都是經過你同意才從賬上出去的,你好好想想張氏……你二嬸都跟你說過什麼,讓你簽了什麼字?”
劉氏的語氣平和下來,賀敏之都鬆了口氣。
他站起來,抖了抖官袍,便尋了個位置坐下了。
劉氏也沒有再斥責他。
賀敏之回憶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咱們家如今是二嬸管家,母親您身子又不太好,籌備婚事的事,我便都交給了二嬸。”
“一開始二嬸便來問我,婚宴要如何弄,以什麼樣的規格。我也不太懂這些,便讓二嬸照著我娶親時候的宴席規格來。”
聽到賀敏之事讓張氏照他娶親時候的宴席規格來操辦,劉氏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你,你當真是這麼跟你二嬸說的?!”
“是的,母親。我想著,如意畢竟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她要嫁的又是崔家,哪怕只辦幾桌婚宴,也不能讓人瞧了笑話。”
“你!”
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賀敏之還得意的道,“之前我成婚的時候,母親不是說,那都是些尋常菜色麼?也沒有說花費這麼大啊。”
“那能一樣麼?!”劉氏氣得捶胸頓足。
他可知道,他成婚那會兒,宴席都是武安侯府出的錢啊!
武安侯府是什麼樣的人家?那薛夫人是江家的女兒,江家的產業遍佈大江南北,他們富得流油啊!
幾萬兩銀子對他們家來說就是手指縫裡漏出來的一點。
可對賀家,這是天大的窟窿啊!
“孩兒不懂母親為何生這麼大的氣。孩兒成親那會兒也辦了十幾桌的宴席,也不曾見母親皺一下眉頭。”
“如今是我嫡親的妹妹出嫁,又是與大名鼎鼎的崔家聯姻,自然不能讓人看清了,不過是五桌宴席而已,母親何必看得如此之重?”
“你,你!你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蠢貨!”
憋了一下午的劉氏,在賀敏之說出這番話的這一刻,終於是忍無可忍的爆發了。
“賀敏之,一件嫁衣兩千兩,幾盅燕窩就要一千兩,你這是吃的銀子麼?!”
“不說其他的,光是幾桌宴席就上萬兩了,我們賀家經得起你這麼消耗麼?過去這麼些年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劉氏憋的太久,氣勢洶洶的對他發了好大一頓火。
從婚宴,人手,嫁衣,從頭到尾罵了一遍。
一邊罵一邊氣自己,她怎麼生養了這麼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兒子?
她真的該死啊!
賀敏之茫然又委屈地看著她,“什麼嫁衣兩千兩?什麼燕窩就要一千兩了?”
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