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禎先看了看薛沉魚。
她下意識點了個頭。
確實阿孃說的那樣。
反應過來不對勁的時候,司徒禎已經若無其事地轉過去在跟薛夫人說話了。
“……”
薛沉魚一時有些恍惚,為何阿孃說話,誠王世子要向她求證?
不過沒等她想好要如何問出這個問題,他們已經在聊先生的人選了。
先前薛沉魚和薛夫人的意思是找個能帶著薛淮重溫以前的功課,夯實基礎,然後再進一步學習。
當時去考察陳明軒的人品,一是因為陳麗珠推薦;二是因為覺得他非常合適。
不過如今重新擇選先生,找一位教學經驗豐富的老先生,也能達成這個目的。
但若是希望得名師指教,就給薛家人花點功夫去請了。
薛夫人不是憑空說的,她也早有準備,拿了一份名單出來,讓大家幫忙參詳。
上面的名字都是當世能說出一番功績的大儒,薛淮看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上面隨便來一個都是桃李滿天下的大人物,他配讓他們教麼?
薛沉魚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所能看到的,是世俗的虛名,但大儒名家們看中的是可造之才。”
“孔聖人云,有教無類。你只要是真心向學,便配得上他們的教導。”
司徒禎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個說法。
薛淮的眼睛亮了亮。
人小鬼大的薛落雁也在旁邊說:“說不定薛淮好好學,以後也會是個名家大儒呢。”
薛淮:“你當名家大儒是路邊野草啊,隨便一抓一大把。”
當然,換來的是落落姑娘的略略略。
商量了半天,最後敲定了呂書文呂先生。
呂先生之前是國子監祭酒,也參與過幾次史書的編撰,門生故吏無數,是出了名的對學生用心。
只是後來年紀大了,說是不願辛勞,便辭官歸鄉了。
歸隱三年,但去歲又因為懷念城郊的風景,舉家搬到城郊定居了。
薛夫人和薛侯準備明日就親自登門去請。
這樣的先生定是不好請的,但他們有心理準備,也有足夠的信心。
司徒禎主動說道,“明日我便陪師傅師母也走上一遭。”
“這如何好意思?”薛侯有些猶豫。
世子畢竟是皇親,便是叫他一聲師傅,也不應該跟薛家牽扯太深。
時常來往已經給別人留下了話柄,若是連給薛淮請先生的事情都要參與進來,只怕以後便撇不開關係了。
魚兒的事已經是對他不起,再欠他人情,只怕是要還不清了。
“師傅這是不願意我前去?”司徒禎有些受傷。
薛侯忙道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是世子你畢竟身份尊貴,你若是去了,怕是,怕是……”
“怕是會給人一種以勢壓人的感覺。”薛沉魚接著薛侯的話說下去。
瞧她爹結結巴巴的,分明是臨時想的詞。
他最不會敷衍別人了,平常與人交往,全靠一腔熱忱,說話都是發自肺腑的。
他那些武將的同僚大多如此,因為讀書少,沒得那些拐彎抹角的花花腸子,所以也更容易得罪人。
司徒禎眯著眸子看薛沉魚。
被他這麼盯著,薛沉魚也不免有些心虛。
但她說那話也不是全然空穴來風的。
“我聽說呂老先生久經官場,什麼都見過了,最是不屑官場中看人下菜碟那一套。”
“阿爹阿孃都明白世子的心意,但是這是給薛淮請先生,阿爹阿孃理該自己去的。”
“至多,就是把薛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