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夫人,你家老夫人這情況比較兇險,行針只能敞開衣裳,唯恐不便,便讓我這徒兒來下針。”
對著薛沉魚,徐大夫的態度都客氣了不知多少。
薛沉魚也面帶微笑道,“徐大夫放心,我都明白的,您儘管施為。”
說完,扭頭看見賀敏之那招人嫌的樣子,只剩下冷眼。
賀敏之:“……”
他也想罵街,但這會兒又不敢再說那些不中聽的話了。
否則真把薛沉魚惹惱了,不知道她什麼幹不出來的。
因為給劉氏施針需要敞開衣裳,賀敏之哪裡是兒子也不合適在場,就被趕了出去。
屋裡薛沉魚留著,還有張氏賀小草也在,就不怕賀敏之這個沒輕沒重的回頭說什麼閒話了。
經過徐大夫和他女徒弟長達一個時辰的聯手施救,劉氏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好似恍惚了許久,才慢慢認清了眼前的人。
“薛,薛氏……”
“母親還能認人就好了。”薛沉魚長鬆了口氣,隨即眼眶一紅,撲到了劉氏身上痛哭流涕。
剛醒過來的劉氏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有些手足無措。
張氏隨即上前,簡明扼要的將事情跟劉氏說了一通。
她昏迷了三天,賀家請遍全城名醫都沒能把她救醒……是薛沉魚為了救她,去濟善堂門口長跪不起三日,才終於憑孝心真心把徐大夫給感動到,同意上門來救她命的?
劉氏腦子還有些恍惚,不知道是昏迷太久,腦子轉不過來還是一時間不敢相信。
徐大夫神色冷淡的上前把脈。
號了一會兒脈之後,眉目便染上了一抹不耐煩,
“人已經醒來,便沒什麼大礙了,接下來不要讓病人再經受什麼大的刺激,只要好好將養,壽終正寢不是什麼大問題。”
說著頓了頓,又道:“既然貴府老夫人已然好了,那老夫也就不多留了。”
說罷,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做戲做全套。
薛沉魚“撲通”一聲又給他跪下來,而且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徐大夫救我婆母一命之恩,我賀府闔家上下無不感恩戴德!”
小草是個機靈的,連忙跟著跪下磕頭。
外頭的賀敏之聽見動靜,終於忍不住往裡闖。
看見劉氏醒來的那一刻,激動的直接一個滑跪到了床前。
“母親,您可算醒來了!”他激動的都要哭出來了。
隨後就在床前嘰裡呱啦的表達了一番長篇大論的思母之情,隨後又以同樣的方式,滔滔不絕的表達了對徐大夫感恩戴德的心情。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提前準備好的文章呢。
這麼浮於表面的做作,真的讓人很難不懷疑他的用心。
徐大夫也沒給他好臉色看,嘴角冷冷一撇,又說了那句話——
“你們賀家人薄情寡幸忘恩負義,但你家夫人薛氏卻是情深義重,我只是看在薛氏一片孝心純良的份兒上,才願意出診,但老夫不屑與賀家人來往!”
說完,便拂袖而去。
程惜顏也朝薛沉魚微微一拜,揹著藥箱追上她師父去。
劉氏之前還沒從恍惚中醒過來,這一下算是徹底醒了。
“玉竹,趕緊取千兩銀票去追上徐大夫,他救了咱們府上的老夫人,怎麼能讓徐大夫空手而回?”薛沉魚急忙吩咐玉竹道。
玉竹準備出門,賀敏之便道:“徐大夫醫治的是我母親,是我們賀家的老夫人,哪裡用得著你的私庫出錢?”
說著,便轉向張氏道,“麻煩二嬸走一趟,去賬上支千兩銀子給徐大夫送過去。”
張氏笑盈盈的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