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柔只悶悶的哼了一下,沒吭聲。
劉氏便出聲了,“大郎,你先冷靜冷靜,賬本只是一部分。”
賀敏之惱怒地吼道:“這要我如何冷靜?!”
誰也不知道這些錢是如何來的,這錢可是他拿賀家的家當簽了借據,跟薛沉魚借來的呀!誰能明白他的苦?
劉氏抓起一個茶盞朝他摔過去。
“咣噹。”
鵝黃色茶湯裹著幾片碧綠色的茶葉,在賀敏之腳邊綻開。
他嚇了一跳,這才回過神來。
“母親恕罪,是孩兒無狀了。”
劉氏擺擺手,“你好歹是入了官場的人,怎能輕易因為一些小事就如此情緒失控,那以後你在官場上如何施為?”
賀敏之忙拱手說知錯了,才不情不願的坐下。
季太太那邊,有黃媽媽給她遞了盞熱茶,“舅太太,事到如今,你也想開一些吧,還有話沒說完呢。”
季太太喝了口茶水,慢慢緩過來一些,也是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季敏柔身邊,一把就將她拽了起來。
“表姐和大郎信得過你讓你掌家,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中飽私囊的事情,八千三百多兩啊,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賀家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了?!”
到這個時候她也無力計較,為什麼賀家明明有大房老夫人,二房老夫人,賀敏之也有自己的妻子,再不濟,他兩個堂弟也都成親了,為何卻要讓她女兒來掌家。
但中飽私囊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再去追求那些,便會叫人覺得,她是在護短狡辯了。
“你說話呀。做錯的事卻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嗎?那你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做?當初來賀家也是你自己願意的,這麼多年你不肯回家也就罷了,如今還要住在賀家,卻要做這樣的事情!”
“你把我和你父親放在哪裡?你讓我們季家的臉面往哪兒擱?”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為什麼要來賀家,我為何這麼多年不肯回家?你為什麼不在自己身上找找答案?當孃的做到你這種地步也是失敗!”
季敏柔冷冷嘲諷著,然後便繼續低下頭不說話了。
季太太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黃媽媽趕緊扶她坐下。
這一幕母女吵架的畫面,在賀敏之看來卻像是她們母女倆在演戲,試圖狡辯季敏柔所做的一切,包庇季敏柔。
“母親,不是說還有個人證?”他故意提醒道。
劉氏看了茶花一眼,“去把人帶出來吧。”
茶花便趕緊去了。
“不要!不要把他叫出來!”方才一直沒吭聲的季敏柔這會兒突然跳起來,又“撲通”一下猛地跪到劉氏面前。
“姑母,算我求你了!那些錢我會想辦法還你的,你不要讓他出來——啊!”
話音未落,便看見了茶花帶出來的那個牙人,她直接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
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季敏柔卻似瘋了似的,衝上去撕扯那個牙人,“你滾,你不要來賀家,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快滾。”
那牙人雖然是個男人,但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擋不住她這般拳打腳踢的。
“拉開!快把她拉開。”劉氏忙不迭喊著。
混亂中,茶花和黃媽媽,還有小草等人都上去試圖拉開季敏柔。
可她這個平日裡看著柔柔弱弱、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跑的弱女子,這會兒卻不知是被什麼附身了,力氣大的驚人。
等把她拉開,那牙人頭髮已經亂七八糟的,臉上也被抓了好幾道。
“瘋子!簡直就是瘋子!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瘋子,當初你找到我們牙行說要買那個宅子時,我就不應該幫你!”
“你閉嘴,你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