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魚慢慢想明白了,不想讓賀家跟崔家的親事圓圓滿滿的,除了崔家自己的人,沒有其他人。
而且,李媽媽做事向來周到,那麼容易就被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背後的人肯定也是早就盯上了賀家。
所以,賀如意出嫁路上的那場驚馬,十有八九是崔家人自導自演的。
至於是崔家的什麼人下的手,其實並不難猜。
不過,那不重要。若有人扔出一個石子,一群狗在那兒,只有被砸中的才會叫喚。
那人早晚是會自己跳出來的。
……
“之前便聽聞老夫人身體抱恙,奈何一直被瑣事絆住,今日終於得空,特意上門探望。沒想到老夫人氣色紅潤,倒是不似生病的人。”
賀敏之急急忙忙去了芙蓉居,倒是把崔驊留在慈文院了,可惜,只是個場面話都說不明白的書呆子。
知道的是他是在誇讚劉氏氣色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說對方裝病呢。
崔驊自打娶了賀如意,這還是頭一次上賀家門來。
回門日都不願意來的人,今日卻突然主動提出要陪著賀如意回來,任誰想,都能想到他是有所圖謀。
劉氏這樣精明的人自然更能想到。
“這還是託了姑爺的福呢,老婆子我原本還病著呢,一聽說崔家姑爺你要陪著我們家姑娘回門,馬上就覺得身子大好,精神抖擻。”
這是在點他回門日就沒有回來,今日這樣巴巴的跟著來,卻連一聲母親都不願意叫,顯得他目的性太強了。
崔驊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就又端起斯文無害的笑容來,“母親抬舉了,小婿哪裡能有這樣的本事,若是這樣,京城裡的大夫都沒病人了。”
他從善如流的改了口,劉氏面上疏離的神色才淡了幾分,陪著他閒聊了幾句。
像什麼“賀家這宅子像是不久前翻新過的,不知是哪裡找的工匠,倒是比他成親前夕請去翻新小院的工匠要強許多。”
還有就是,“家裡的這些傢俱,看著就是尋常的紅木,但手藝卻不比那些世家大族用的差。母親在這上頭費了不少心思吧。”
等等等等。
劉氏雖然不喜歡提起薛沉魚給他們家花大價錢翻修院子的事,但崔驊是把話說到她心坎上去了。
“姑爺莫要哄我老婆子了,就是尋常找的匠人,隨便打打的,哪裡就能比得上那些世家大族。要說起來,你們崔府才是家大業大呢。”
這就到了互相吹捧的環節。
崔驊也沒有客氣,“崔府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極好的,但老夫人慈文院裡的這些東西可一點都不差呀。哪裡找到的匠人隨隨便便就能打出來這樣的東西,我一定是要舉薦給兩位叔伯的。”
雙方都會說話,於是都把對方哄的很高興。
但劉氏已經察覺到崔驊的目的了,便一直跟他周旋著,沒讓他有機會說出自己的真實用意。
先前崔驊沒有陪著賀如意回門,也就是因為劉氏當時病著騰不出手。
如今她人都好了,哪裡能由著他這麼欺負賀家。
賀敏之很快帶著賀如意回來。
進門那一刻,氣氛莫名就冷凝了。
“不是說你表姐身子不適,去看你表姐了麼?你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崔驊看見賀如意那滿頭大汗,臉上粉都花了,還被人攆回來的狼狽模樣,頓時皺眉一臉的嫌棄。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嫌我丟人是不是?”賀如意如今跟他做了枕邊人,哪裡會聽不出來他話裡的嫌棄,當場就炸了。
“我何時說過這種話?你怎麼疑心病又犯了?”崔驊當然不可能承認。
這可是在賀家,他就是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