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母親了。”賀敏之笑著露出一口帶著雞肉碎屑的牙。
幾日沒有好好漱口刷牙的,牙再怎麼樣也白不到哪裡去。
劉氏看了也嫌埋頭,彆扭的轉開臉去。
等他換好了外裳,才道,“對了,崔驊竟然將你給告上京兆府了?這件事你可有對策?”
這才是她今日來的主要目的。
總是要弄清楚,吃緊的來龍去脈才能想對策。否則大郎要是倒了,賀家也就沒希望了。
“哪裡需要什麼對策?崔驊不過就是一面之詞,京兆府的梅大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他說什麼就信什麼?”
劉氏將信將疑的道:“當真如此?”
那之前豈不是她杞人憂天了?
“不然母親以為呢。母親還不知道我的脾氣,賀如意好歹是我的親妹妹,還懷著孩子,我再怎麼混賬也不可能打她。”
“我就真的只是嚇唬了她幾句,沒想到賀如意自己膽子小,嚇得流產了不說,還要栽贓陷害我。”
頓了頓,賀敏之理直氣壯的繼續道,“他非說賀如意小產還差點死了都是我害的,他到時候定是要拿出證據來的。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拿出什麼來。”
劉氏頓了一下,她本來就不相信何老太太何外面人說的,她的大郎會做出傷害親外甥跟親妹妹的事,這下他這麼一說,她就更相信了。
“那崔驊他能有什麼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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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敏之噎了一下,理虧的擺了一下手,“這我哪裡知道?左不過是他那幾個家奴隨口造謠的唄。”
“可那些人都是他的家奴,身契都捏在他的手上,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那些人根本不能作為證人的。”
原來,家奴是不能作為證人的。所以賀敏之才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茶花心裡暗暗說著,將這些話都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劉氏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都鬆快了,母子倆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了一些關於季敏柔和孩子的。
賀敏之也想不起來要問小草的事,劉氏自然也不會提及。
“時間差不多了啊。”獄卒在不遠處“鐺鐺鐺”的敲了幾下。
探監的時間很快便到了,劉氏也被獄卒催著攆著就出去了。
那叫一個一步三回頭啊。
茶花跟在後面,一手髒衣服,一手提食盒,走的是亦步亦趨。
京兆府的監牢門口。
於四公子還在那兒等著。
見到劉氏出來,客客氣氣的上前,卻在聞到她身上的味道時,又退了兩步。
“……賀老夫人,您身上什麼味兒啊?”
劉氏老臉一熱,總不能說茶花拿著她兒子穿了幾天的髒衣服,上面全是餿味,還混合著大牢裡的臭味吧。
“……於四公子,我非常感激你的出手相助。”劉氏施了一禮,以僅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不想再看見薛氏在我面前張狂了。”
於四公子聞言嘴角勾了一下,“老夫人放心,這幾日你都不會看見她的。”
“那便好。我們這便回去了,今日之事還是要多謝於四公子,費心張羅。”
“慢走,賀老夫人,不送啊。”
劉氏滿心的得意和算計,根本沒注意到於四公子的遣詞。
不過就是注意到又如何呢,她根本不會在意。
薛沉魚應該有夫之婦,卻跟別的男人私通,只要拿捏住這個把柄,從今往後還怕薛沉魚不聽話麼?
用一個武安侯府的嫡女去做人情,既能救她兒子,又能得到薛氏那龐大的嫁妝,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劉氏抬頭挺胸的上了馬車,彷彿勝利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