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風嶺,八百里,曾是關外的富饒地。
一朝鼠患憑空起,烏煙瘴氣渺人跡。
無父無君無法紀……
一陣陣沙啞的歌聲在風沙中傳來,配合著那無垠的黃土坡上的殘垣斷壁顯得淒涼無比。
一處避風的山坡背後,篝火熊熊,似乎有人在烤著什麼,油水滴在火焰上,發出滋啦滋啦的響聲。
隨之飄散起煙霧帶著的香氣更是沁人肺腑,讓人忍不住吞嚥口水。
“大聖,大聖,你在烤什麼,這麼香?”
正在專心往那肉上撒鹽的張大千聞言回頭道:
“休要胡說,什麼烤什麼,我是在履行自己的諾言,完成別人的遺願。”
“對了,你個小老兒,不在黑風山待著跑到此處作甚?”
被張大千稱作小老兒的自然是黑風山土地。
“大聖果然是位守諾重義之人,對已故人士都這麼好!”
聽到大聖如此問,黑風山土地先順著話奉承了一句,然後又一臉迷茫的道:
“也不知為何今早接到一紙調令,天庭誇我能力突出,應該去更大的舞臺鍛鍊,然後我就到這八百里黃風嶺當土地來了。”
“不曾想,在這裡又碰到大聖了,真是緣分啊。”
說完黑風山土地一臉訕訕的看著張大千,眼神不住的往那香肉上瞟。
黑熊精是晚上死的,人是第二天早上調走的。
美其名曰是能力突出升遷,實際是當了背鍋俠。
而且直接下的調令,也沒事前找談個話什麼的。
能看出這土地職場關係網,百分百是寡婦睡覺,上面沒人。
張大千曾做過一段時間hR工作,一眼就診斷出問題關鍵所在。
當然看破不說破,萬一這土地知道是跟自己吃了瓜落多不好。
隨手從炭火上拿起一塊肉遞給了過去。
“恭喜升職,請你吃肉。”
“沒有忌口吧?”
那黑風山土地連忙接過,一口下去,“香,真tm香!”
然後等那口肉囫圇的嚥了下去後,咂摸著嘴,“我們修道之人不是禿頭,葷素不忌。”
“這是什麼肉,竟如此之好吃!”
一口下去,不光香,黑風山土地感覺到自己的神魂都得到了滋補。
好東西啊!
張大千隨手又遞過一個巨大的肉掌:“好吃就多吃點,這是……”
“小黑,小黑你在哪裡?”
未等張大千說完,山坡背後走出一身著粗布青衫拄著柳木杖慈眉善目的老嫗來。
“二位,可看到我家的小黑了?”
張大千見到老嫗,隨手就把那肉掌放回一旁去了。
黑風山土地見老嫗的出現打攪了自己吃肉,頓時不高興了。
“你這老嫗,好沒眼色,我兄弟二人正在吃肉, 那有功夫看到你家小黑,小白的……”
這老嫗聽了黑風山土地的話依舊緩緩道。
“兩位,那小黑是一頑劣的黑熊,為我看家護院多年,我出門幾日,今天才發現被人放了出來不見了,有人說看到往這邊來了。”
“所以我就問一句,你們二人吃的什麼肉?”
“你管我們吃什麼肉,反正……”
話到一半,黑風山土地似乎想到了什麼,緊張的向張大千看去。
昨晚山頂那動靜他可是聽到了,只是裝作不知罷了。
今早辦工作交接的時候,他就聽說孫大聖走了,那黑熊精也不見了。
難道!
黑風山土地此刻心中不住的向蒼天禱告……
千萬別是他所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