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再強烈,再熾熱,也擋不住黑暗的侵襲。
他們夜以繼日開到尤塔,找到護理員的老家,只看到了一張遺照。
護理員年邁的父母正失聲痛哭,其他親屬安慰著,用手揩拭眼角的淚水。
他們從參加葬禮的鄉鄰口中得知,幾天前的晚上,護理員喝醉了酒,走過天橋時失足跌落,當場身亡。
房中那張遺像上,年輕的臉龐露出鮮活的笑容。
江印白嘴唇緊抿,臉色蒼白。霍爾的心則再次沉入谷底。
要說他完全不抱希望,是不可能的。誰不想堂堂正正走在陽光下呢?
更何況江印白那樣篤定,那樣雄心勃勃。有那麼一瞬間,霍爾好像看到一縷微光。
好在只是一瞬,好在只有一縷,因為立刻就破滅了。
在破滅的一剎那,霍爾甚至露出諷刺的微笑。
看吧,果然是這樣,公平正義果然是不存在的。
這次的墜落容易很多,因為早已經歷過無數次。
他望向江印白,蒼白的臉眉頭緊皺,眼中閃著憤怒。
這不是唯一的線索,卻是他們最容易抓住的線索。槍和其他證人都來自軍隊,他們連基地大門都進不去,談何取證?
該放棄了吧,霍爾想,世界就是如此腐爛崩壞。
“都結束了,”他說,“我們走吧。”
他剛要轉身,江印白卻突然抓住他的手。
“不,”江印白說,“沒有結束,遠遠沒有。”
霍爾覺得不可思議:“你還想做什麼?”
“那個護理員肯定是被害死的,”江印白說,“我們要繼續調查。”
“警方已經結案了,我們能調查出什麼?”
“警方覺得這是意外,不會投入太多精力,也許有疏漏,”江印白握緊拳頭,“他們在封口,可是封了護理員的口,又會留下新的證據。填補漏洞,只會讓漏洞越來越大。”
霍爾看著這個人,他的存在是個怪誕的奇蹟,與一切的一切格格不入。
“走,”奔波兩天,江印白卻不顯疲憊,“我們去他摔下來的地方。”
幕間4
初春傍晚,即使是密封的車內,寒氣也四處鑽入。江印白一邊看著筆記本,一邊打顫。連穿幾天,本就破舊的風衣更加灰暗,還添了許多褶皺。
他研究過一遍筆記,踏出車門,又把頭鑽進窗戶,叮囑道:“你在這裡等著,如果我問出了什麼,就給你發訊息。”
霍爾看著他,心裡已經停止了感嘆。
下午,他們去了命案現場。天橋上有未融化的冰,扶手有摩擦的痕跡。橋邊有個廣告牌,釘子有些彎曲,上面還掛著幾根絨毛。這看起來確實是意外:男人喝醉後踩到冰面,不小心滑倒,抓住廣告牌試圖自救,但最終還是跌落身亡。
都到這個地步了,霍爾以為江印白總該放棄了,結果,他盯著瀝青路面看了會兒,轉過頭,斬釘截鐵地說:“我們去酒吧。就算他真的是喝太醉,自己跌倒了,那他為什麼會醉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