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從病床上爬起來,死守前線,把戰線推回羅拉米亞,聯首不可能連任成功。他或許有很多心腹,但你是最核心的那個。”
“我是他的親兵,這點人人都知道,”鍾長訣說,“所以,議員請我這個親兵過來,是想做什麼?覺得一頓晚餐,就可以策反我?”
“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戰時緊急法案》只是個開始,”莫歷說,“接下來,他可能會有更嚴重的控制措施。如果他取消選舉,或者透過各種手段操縱選舉結果呢?有太多這樣走向獨裁的例子了。”
“那是一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民主制度才確立沒有多久,”鍾長訣說,“如果現在政府要獨裁,夏廳會被拿著槍的民兵推平。”
莫歷望著他,露出諱莫如深的笑容:“不是有你嗎?”
“什麼意思?”
“有軍隊鎮壓,民眾能鬧出什麼風波?”
鍾長訣看著她:“你覺得我會迫害平民?”
“事情都是在不知不覺中走向極端的,”莫歷說,“我只是想提醒你,等到貝肯獨裁的那一天,你就是毀滅民主制度最大的倀鬼。”
這是個嚴重的指控。“你好像一口咬定他會復辟帝制。”
“你覺得不會?”
“不會。”
“你敢完全否認這個可能性嗎?”
鍾長訣望著桌上紋絲未動的菜餚,沉吟良久。浸泡在紅酒中的牛肉從溫吞轉向冷卻,侍者在他身後,用手勢詢問是否更換,莫歷搖了搖頭。
然後她聽到對面的人問:“所以呢?”
莫歷的目光轉向他。
“你想讓我發動105師,飛到夏廳上空,威逼聯首退位讓賢?”鍾長訣問,“就為了一個可能性?”
“我不是這個意思,”莫歷說,“而且你也做不到。”
“很高興你知道。”
人都是要吃飯的,他在軍隊的威望再高,也不可能振臂一呼,就有數十萬將士追隨他推翻政府。軍餉、裝備、後勤補給、撫卹金,這些權利在生產部和財政部手裡。如果聯首連掌控內閣都做不到,就枉為政府首腦。
“但是,”莫歷說,“如果你出面反對法案,它就不可能順利推行。”
鍾長訣盯著她,沉默有頃,問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為什麼反對法案?”鍾長訣看著她,“北半球,安卡共和國和沙頓聯邦正在交戰。科羅納大洋上,北疆共和國遭遇布蘭代斯帝國的猛烈攻擊,戰線幾乎逼近我們的海域。南方戰場,沙頓-諾爾斯聯軍在弗林海峽節節敗退。這個時局,你說不要增強軍備,不要調整生產?”
“時局需要,和他藉著時局,收攏權利並不矛盾,”莫歷說,“就演算法案本身有效,但施行者是他,就不能不慎重。”
“他成為施行者,不是你們的問題嗎?”
莫歷剎住了話頭。
“上次選舉,八十五個選區你們輸掉了七十個,甚至包括建國以來,一直支援眾合黨的尤塔,”鍾長訣說,“你們的候選人溫吞、文雅,口號和道理一堆一堆,卻一點沒有讓人追隨的動力。你們有一幫學者、律師、經濟學家,就是沒有一個能讓民眾相信,他會帶領國家走向勝利的領袖。”
莫歷並沒有因為政黨遭受攻擊而憤怒,只是看著鍾長訣說:“我不一樣。”
鍾長訣的眼神裡多了絲審慎。
“下一次選舉,未民黨面對的不是蘭登,是我,”莫歷說,“我不會搭架子空喊口號,不會用綏靖政策追求臨時的和平。我和勞伯·貝肯一樣出身底層,一樣懂得民眾的訴求,而且不會用國家的名義,謀取私利。”
鍾長訣看上去並不信服,畢竟這樣的話,每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