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有大量軍工廠需要的原料,如果要準備大規模進攻,這一資源最好掌握在自己手裡,可是……
“弗林海峽的遠征軍還沒撤回,努瓦爾大陸的形勢還不明朗,”鍾長訣說,“現在開戰,壓力太大了。”
聯首看著他:“這不就是你的職責嗎?制定計劃,提升勝率。”
鍾長訣沉默片刻,說:“是,閣下。”
又要開戰了,他以為兩年前就能解決的爭端,如今看來,竟是遙遙無期。
赴約
離開夏廳,鍾長訣看了眼時間,決定還是去赴約。
金橡俱樂部在各地均有分會所。在首都的這一個,雖然身處市中心,四周卻被茂密的古樹林環繞,堪稱鬧中取靜。
林中有一條鋪滿鵝卵石的小徑,蜿蜒通向會所大門,門兩側種滿了四季常青的植物,上方懸掛著俱樂部徽章。
大廳內鋪設著厚實的紅地毯,牆上掛滿了歷屆重要活動的照片和油畫。接待員滿面含笑,引著鍾長訣走過地毯,來到左側一扇厚重的木門前,將球杆和球具遞給他。
槌球是一種室內運動,場地上設有多個木製小門和障礙物,球員需要用槌球杆擊打球,透過這些小門,並儘量避開障礙物。
鍾長訣進門時,六位議員已經握著球杆,開始計分了。他往球場左邊望去,吧檯和座椅上放著各式各樣的酒杯,幾個部長坐在那裡閒談。
伊文正和北疆的大使比賽,看到他,伊文朝大使解釋幾句,就走過來:“還是決定來贏我的錢了?”
鍾長訣解開終端,放在球場旁邊的臺子上,拿起球杆,輕輕一揮。白色的球滾過光滑的地板,準確地穿過小門。
伊文倚著球杆,輕輕搖了搖頭:“怪不得你不愛打,太容易贏來的東西,總是沒意思。”
球場滿溢著擊球的碰撞聲,兩人繞著場地走,神態自若地在人群中閒談。
鍾長訣避開一個端著紅茶的議員,對伊文說:“我看到你的訪談了,你可真是勞苦功高,頂著風頭也出來為夏廳辯護。”
“以克尼亞的局勢,戰爭還要持續,那法案就還是必要的,”伊文說,“而且我跟勞伯也是老交情了。”
鍾長訣知道,伊文和聯首故去的夫人是閨中密友。她與聯首相識三十多年,甚至比幕僚長還久。
“難得見你遲到,有什麼緊急的事?”伊文眯起眼睛,“去了夏廳?”
鍾長訣不答,伊文想了想,明白了:“是不是又要開戰?”
鍾長訣繞開了這個問題,軍事機密是不能洩露的。他只是望向球門,語氣感慨:“人類進化到現在,突破了重力限制,衝出了星球,改變天氣和地貌,這麼一個自詡智慧鏈頂端的物種,居然沒有想出任何一種方法,來避免戰爭。”
伊文將球杆放到地上:“很多人說自己愛好和平,但我覺得,戰爭才是人類的天性。整個人類歷史上,完全和平的時期加起來,還不到四十年。即使國內沒有徵戰,世界上總有地方陷入戰亂。戰爭是常態,和平才是奇觀。”
鍾長訣知道她說的是事實,但是……和平真是如此不可求嗎?
伊文瞅了他半日,看他神色凝重,微微笑了笑,說:“聯首傾盡全力,把你打造成一個完美將領,其實是多此一舉。”
“是嗎?”
“你是個好人,”伊文說,“沒有必要裝作你是。”
“多謝誇獎,”鍾長訣說,“我真的不是。”
“你沒有把那個飛行員放跑嗎?”
“與我無關,”鍾長訣說,“即使真是這樣,也不算做好事。翻案,讓所有事大白於天下。”
“以勞伯的個性,要是下臺,一定會拉你和你在乎的所有人陪葬。”